滕顺非常委屈:“是,王妃说要先教她规矩,然后再送到我院里,进了王府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滕振又叹了口气, 知道问这个王爷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有气无力的朝他摆了摆手:“你赶紧让王妃把人放了,大庭广众之下强行带人进王府,你是怕京中嚼舌根的人少了吗?你把人家女儿带走了,就没想过她父母会是什么心情?”
滕顺嘴一撇:“我又没带到其他地方去,是带进王府啊……”
滕振眼睛一瞪:“你还狡辩?!你办事这么没有规矩,就是带进皇宫也不行!!”
被皇兄突然提高的音调吓到,滕顺抖了一下,看起来要哭了。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她呀……”
你不会把人放了再好好找机会去追求吗?!
滕振快被这个傻子气死了,刚要说什么,就见在早朝时一向甘于做壁画的鸿胪寺卿站了出来,走到安郡王身边,跪下。
滕振眉心一跳,直觉不好。
果然,鸿胪寺卿一开口就是一股满腹冤情的悲愤腔调,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他说:“求陛下做主!安郡王掳……带进王府的那个女子并非姑娘,而是臣家大儿的侍妾啊!”
“轰——”
大殿里突然爆发出的声浪几乎要把议事殿的房顶给掀翻了。
这多事的老头!!
滕振咬牙:“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怎么不提?!”
鸿胪寺卿一点没有被拆穿的窘迫,依旧是那副六月飞雪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解释:“洛家姑娘嫁给臣儿多年,一直安于内宅鲜少露面,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吃斋念佛,前些日子看破红尘想要去闲云寺出家,臣儿念在多年情分,同意了这事,让她回娘家侍奉父母三月再出家,昨天才听说她失踪了,刚才裘御史上奏时,臣一时没意识到他说的就是洛家姑娘,刚刚才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陛下!求陛下为臣不肖子和洛家姑娘做主啊!”
滕振……
滕振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结果陶丞相又冒了出来。
“后宅之事拿到前朝讨论,传出去有碍国之体面,依臣看,不如将此事交由太后处理,太后执掌后宫多年,想必能给双方一个满意的结果。”
话音刚落,附和声四起,连御史大夫都出声表示赞同,然后在裘慎言扭头看他的时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让他安静如鸡。
滕振:“……爱卿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一场早朝闹剧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当然,闹剧是结束了,鸡毛蒜皮也甩锅到了太后手上,可滕振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
他总觉得陶家对滕顺的态度太奇怪,再加上那几张生辰八字……
难道说滕顺才是太后亲生子,而他是被狸猫换太子的那一个?
这个猜测非常符合逻辑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对他、对整个皇派支持者都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皇权支持者支持的是正统皇族,滕振之所以能获得多方势力支持,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是原陶皇后所出的嫡子,要是没了这个身份,至少一半的人会动摇,然后就会给世家可乘之机。
他们能扶持年幼的傀儡皇帝上位,为什么不能扶持一个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血脉正统的傀儡皇帝上位呢?
这要是真的,那这招对他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太危险了!
被猜测刺激的着急上火,滕振赶忙把齐至胤和米盈召进御书房讨论。
“那批书册都查完了没?”这是问米盈的。
“尚未过半。”
“安郡王查的怎么样了?”这是问齐至胤的。
“还没有进展。”
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齐至胤试探这问:“陛下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滕振一副牙疼的模样捂着半边脸,犹豫好一会儿才把心里的猜测告诉了他们。
换别人来他才不会说,不过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心腹,还在帮忙查案,不说的话或许会误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听完他的猜测,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齐至胤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说:“或许白胡知道些什么,我回去问问。”
米盈提醒他:“齐大人可以从太医院的出诊记录下手,当年接生的太医,看护两位皇子的宫人,都可能知道些内幕。”
“嗯,这几天我再回家几趟,齐家或许也参与到了其中。”
米盈又说:“微臣会加快排查速度,扩大排查范围,当年可能牵涉其中的世家大多捐了书册进库,力求尽快在内阁书库内找到相关线索。”
滕振心头微松:“辛苦你们了。”
二人假惺惺的回:“臣等当为陛下分忧!”
……
另一头,利用三合帮的广泛群众基础把安郡王强掳良家女进王府的是广而告之,洛一鸣忙的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