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从回来到现在,都一直忙活着给自己解释,为自己博得好一点的立场,完全把这个要命的分析汉中府官员搞的什么鬼这件重要的事放在了后面!
一想到这里,柳絮儿真有点坐不住了。走到了门口就想去上房,跟婆婆认错,然后赶紧的和石城说说。
走到了门口却又站住了,幸好她头脑马上又冷静了下来。石城忙活了半天,放下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不去想,却忙着安抚他的爹娘,不就是为了自己?不希望爹娘对自己有成见,最短的时间里将他爹娘对自己的怨气化解,自己安然无恙……
自己现在走进去,反而是浪费了石城的一片苦心,叫他忙活的这半天全都白忙了。当然,她知道石城肯定不会生气,但是她既然想到了,就得沉住气,别叫石城功败垂成。
这样想着,只能沉住气在这边等着,想了想,又出来站在屋檐下等着,倒也不是想扮可怜叫婆婆看看,而是在屋里烦躁,不如出来站一站,冷静一下头脑。
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屋里人知道不知道,反正石城很快出来了,看着她伸手就摸她冻红的脸蛋,然后轻声道:“你怎么出来了……先进去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个字钱
听石城叫自己进去,柳絮儿知道,他已经是说服了婆婆了,于是点点头赶紧的进屋。
进屋才发现原来公公也在这里,坐在八仙椅上,正慢条斯理的品茶,婆婆坐在另一边,脸色还是有点不好,不过已经明显缓和了很多。
石谦点点头道:“坐吧,这事石城也说了,他有数……唉,谁也不希望出事,说起来你三叔做的事和你们都没关系,亲家公亲家母他们都不知道呢吧?”
柳絮儿忙点头:“儿媳的爹娘爷奶肯定不知道。”
石谦道:“是啊,这也怪不着谁,算了,石城也不小了,这种事情也该办办了,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想来既然是明说了,应该跟咱们牵扯不大,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这就是说明了态度了,柳絮儿还是挺感激的,忙感激的道:“是,爹娘不怪罪,儿媳感激的很,这事说到底也是我三叔连累的我们全家,同样就连累的石城。”
“算了,都是一家人,这见外的话就不说了,你们夫妻商量着办这事去吧。”石谦说道。
柳絮儿忙答应了,又呐呐的跟婆婆说了两句话,孟氏也勉强的把丈夫的话重复了两句,便挥手叫他们出去。
石城和柳絮儿出来了,走出了院门,柳絮儿不等石城安抚的话说出来,已经赶紧的将自己刚刚想到的跟石城说了。
石城倒是怔忪的想了一阵子,拍着腿道:“不错!确实应该是这样!还是你想的全,这一点我也真的没想到……当官的也喜欢名声,抢功劳……太明显了!”
柳絮儿急道:“那你有没有办法?牵扯进去,到底不好!就算是没关系,可是被他们那你和森子的名字在上峰面前吵吵一番,也影响你和森子的名声!而且这种事情真的不能有牵扯,不然的话,没准以后有点什么事都要往这方面扯,然后无休无止的盘剥你。”
石城点头:“对呀,既然他们能有这样的恶毒心思,那就是已经想好了,要长年累月的盘剥啊。”
“那怎么办?”柳絮儿问道。
石城叹气:“我现在也想不到……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的东西,只要有所求,就能击破……一步一步来吧,先查查这件事上说了算的到底是谁,查出来是谁,在看看他想要什么。”
他一摊手:“无非是钱……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钱,每个人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这是不会变的。”
柳絮儿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夫妻俩回去,少不得又是说了好半天,把这件事掰开了揉碎了分析了一遍,分析的时候,大致的也就有了些对策。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绝对不会要了石城和森子的命,还有柳家人的命,就是说刚开始最吓人的那个可能性,其实是完全不会发生的。
如今就是成了和官府打交道,怎么能从官府的算计中,安然的脱身,而且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另外能够彻底的免除了后患,以后这件事不会在被人拿出来,成为盘剥他们的理由。
第二天,石城便又去了一趟臬司衙门。臬司衙门还是昨天的那个官员接待的他,大约的说了些安抚的话,不过话里有话,还是隐隐的表示出来,这件事很棘手。
石城顺势就把这位官员请了出来,到自家的酒楼吃顿饭。既然这些官员已经是盯上了自己,显然自己的这点家底他们肯定是查过了的,石城也没什么遮掩的。吃饭喝酒,石城拿出能说会道的老油条本事,跟这位官员很快就建立了一种初期的个人友好关系。
一顿饭下来,石城便已经把这位臬司衙门的行文佥事给打听的比较清楚了。
略微的等了两天,石城又请这位行文佥事吃饭,这一次,行文佥事几乎就是知无不言了,石城侧面打听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道。
“应该是那位按察使司大人的意思。”石城回到了家,跟等消息的柳絮儿道:“吃了两端饭,我也差不多的琢磨出来了,臬司衙门的这位按察使……这个人应该是个关键。”
柳絮儿过来帮着他脱外面的大衣裳,听了这话并不吃惊,石城虽然还仅仅是个才考上的举人身份,但是读书人至高,而且举人是随时都可能进官场的,因此一般人不会轻易的得罪,便是为官的,也多为拉拢,除非是有仇的。臬司衙门能有这样的主意,按察使肯定是知道,也一定是他能决定的。
“那你想怎么办?他叫你去问了问,就再没说什么?”柳絮儿问道。
石城换了家常的袍子,坐下喝茶:“不会在说什么了,就给我几天时间看我会不会来事了,如果不会,想都想得到,今后一段时间,肯定是要天天的把我和森子‘请’到臬司衙门去坐坐的,不管怎么说,要做出一副详细查案的样子。”
柳絮儿皱眉,这样更难受,无形中渲染这个案子,影响石城和柳森的名声,扩大他们的‘辛苦功劳’……
“我这几天想了,其实最关键的一点还是钱,”柳絮儿道:“人都是自私的,在官场钻营,对上奉承巴结,对下讹诈欺负,为的什么?其实最后归根结底,还就是为了一个钱字,爬上高位,便有钱挥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石城点头:“是啊,这个早想到了,别看这些人一出手就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或者什么权利地位……其实最终还是一个字,钱!有了更高的位,就有了更多的钱。”
他看柳絮儿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于是伸手拉着她坐下:“所以,别管什么一石三鸟了,我打听这里面的关键人物,其实就为了一个字打发了他,钱!只要给这个关键人物喂饱了,别管他开始想的怎么高明,怎么高深的,咱们一样化解了。”
柳絮儿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反正被牵连进去调查一番,最后还是要给钱,倒不如早点给钱,不牵连人……什么其他的目的叫他们都不要想了,咱们认栽给钱,摆平。”说着又叹气道:“人家想出来了个一石三鸟的计策,你想化解,恐怕不是一点银子能化解的了得……说不定还要伤筋动骨呢。”
石城点头:“是啊,所以,咱们就得想想,怎么才能用最少的钱,还摆平了这个按察使司大人,咱们还能保住其身,最后,还得叫这件事全都过去,以后在怎么找漏洞,也绝对不可能牵连上咱们。”
柳絮儿点头:“嗯……虽然听着难点,不过事在人为。”
石城‘噗嗤’的笑了:“听你会开玩笑了,我也放心了!其实这件事没多难……总叫我琢磨琢磨就行了。”
柳絮儿笑,知道他是不想叫自己担心了,只点了点头道:“一起琢磨。”
几天前,一进入三月的头一天,邵槐便带着媳妇来了一趟柳家,送了催生礼。用彩盆装着盛粟秆一束,上面盖着彩色的料子。还有一百二十枚鸭蛋一些生枣、栗果并邵槐的媳妇给做的小孩儿的衣裳,全都是用松软的棉布,有些是大人的旧衣裳改的。
这天邵榕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着有点不舒服,到了这会儿已经是很敏感的时候了,自己觉着可能是要生了,赶紧的叫柳树别出去了,扶着自己到厢房去等着。
这几天因为总是觉着要生,最后又没生,柳树也有点熟悉了,并不慌张的就忙着叫娘过来,而是扶着邵榕到生产专门用的厢房里,还叫她先转着,自己急忙的过去把正房的暖炉和丫鬟一起抬了过来。
被褥这边全都是铺好了的,如今真不像乡下人那样了,就在炕上铺个凉席,上面垫上这边一种叫猬草的东西,天冷就在烧上炕,就那么生。如今的柳家也很讲究,早已经预备好了专门生产铺的细席。
三两下的准备好,厢房里还有点冷,外面的丫鬟已经去把暖墙也烧上了,这暖墙连着炕,很快炕上就暖和了很多,而屋里的温度随之也升高了不少。邵榕来回的走着,觉着痛感好像是一阵一阵的开始规律了,便忙叫柳树去把娘叫来。
柳树飞跑了出去,一会儿何氏和宋瑶全都过来了,又叫人去请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