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皇城之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之人都看见了那貌美的少年轻松接下帝君级劫雷的举动,瞪大了双眸,定在原处。
鹿见溪像是没看到他们惊恐的眸光定格在温竹的脸上。
一场意外的戏曲唱完,总得有人出来点题。这样登高一呼的招摇事,她可不想要在做第二次,最好一步到位。
“齐大国师的下场诸位也瞧见了,我奉劝诸位还是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省得得不偿失。”
人之贪欲,宜疏不宜堵。
让他们知道所贪之物最终是不可得的,要好过手段强硬的镇压,这世上总有一些不怕死的狂徒,将利益看得高于生命,是怎么也打杀不完的。
一位鹤发童颜的华服长者上前,瞧着是个辈分身份极高的,眼睛盯着温竹,却是恭敬地同两人拱了拱手,措辞谨慎道:“不知小友方才所言,可以帮忙净化一时,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我等……”
鹿见溪挑眉,“若是无意误服毒药,该救当得救;可是有人却是有意多次自行服用毒药,到头来还要怪人不肯救命?命是自个的,自个珍惜着,比指望着别人来救要强。”
华服长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底下之人开始隐约的躁动,似是跃跃欲试,想要说服鹿见溪“恩济天下”。
“可是我们从前也不知道后果会这样严重。”
“对啊,我们也是受害者。”
温竹忽然侧目,拉住鹿见溪的手。
轻声:“姐姐恼了吗?”
分明是再低微不过的声音与动静,在场之人却都听见了,纷乱一静。
鹿见溪冷着脸,道:“是有点烦了。”
她本不是多耐心的人,也懒得去操心别人的事,若不是这群权贵要搞得位面崩塌,害得她无处养老,也不会出来多此一举。
温竹揉了揉她的手,柔柔道:“别气。”
方圆十里的空间一瞬被禁锢住了。
围拢在鹿见溪的近处的空间,像是被打碎的镜子,突然切割成了一片片的碎片。
每一个碎片里,都装着一个惊恐失措的世家之人。
那不规则的牢笼是由空间裂缝围起来的,触之即死。
温竹微微低头,亲昵地在她鬓边蹭了蹭,讨好着,“我教训他们替姐姐出气。”
有人当场瘫坐,吓傻了。
鹿见溪:“……”
虽然知道温竹这是帮她做震慑,加重话语权,给一蜜枣再加一棍棒。
可她险些没绷住。
这啥?!
还能这么玩?
睫毛颤了颤,面上还崩出见过世面的模样,冷冷道:“那便请诸位大人在里头反思两日,分清楚利弊,再自行决断罢。”
温竹靠在她的肩上忍笑忍得直抖。
……
两位神仙人物无视碎裂的空间,翩然离去。
留下一堆说出去名号震天的人物,呆若木鸡地蜷缩在碎片空间之内,冷汗如雨下,不敢挪动分毫。
帝君境,
那位少年确然是帝君境无误了。
众人领悟到这个现实,早前仅存的一点,从鹿见溪身上下手的念头也被生生掐灭了。
谁也看得出来,那少年的眸光始终落在鹿见溪的身上。堂堂帝君,同她说话时软和地不像话,必然是一对道侣。
世上谁人敢动帝君心爱的道侣?
皇族的西龄树群被毁,也许就是征兆,齐秋珏的身死更是给世人敲响了警钟。
看来自此往后,世上无人再敢服用西龄果了……
……
一月之后,
白季辞别帝后,同鹿见溪温竹一伙回到了闲意山。
缓解已存西龄浊气的清宁水一概会由丹城提炼,他也可以放下肩上的重担了。
回家时正是冰消雪融,春暖花开的日子。
玉泉谷的药田灵气充沛,连解铃树似乎也拔高了许多。
鹿见溪好奇地拿手丈量,左右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