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医馆还有些钱,足够用上一些日子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有,紫苏和段祁的婚礼既然提前了,就不要让段祁在我这边跑来跑去了,让他们去准备准备吧!”
他们马上就要前去南方治理洪灾,紫苏与段祁的婚礼也因此提前,如果继续让段祁在自己与玄煜两头跑,那就真的太辛苦了。
况且,凌千烟本身就有惊人的实力,如果遇到小麻烦,她自己就能解决,可如果是大意外,有无段祁结果都一样,故而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摄政王闻言,心中仔细斟酌之后,才点了点头,但却嘱咐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弄伤自己!”
“好,我会注意的!”凌千烟果断点了点头,笑着道。
想到紫苏和段祁马上就要修成正果,凌千烟心中也为他们感到高兴,从她对两人的婚事看重的程度,就足以看出他们在凌千烟心中的位置。
紫苏是她的侍女,可她从来都没有把紫苏当成一名侍女看待,而是当成了自己的小姐妹,而段祁则是摄政王身边的贴身侍卫,也深得凌千烟看重,这两人走到一起,简直就是她与摄政王的翻版。
摄政王望着凌千烟的笑,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心中暗暗说道:“这辈子,本王都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凌千烟取出一本医书,喝了两口醒脑茶,然后便沉浸在其中,摄政王心疼的望了一眼,没有去打搅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
如今,皇城中涌入众多的灾民,凌千烟不可能全部照顾的过来,况且皇上也不可能为此将国库搬空。
于是乎,拿着碗在大街小巷乞讨的人影时常可见,可却有一道身影让人觉得格外刺眼,只因为他拿的碗是金碗。
“施舍点吧!”此人在地上跪着,缓慢的挪动,他的膝盖已经磨破,有一些鲜血溢出,他的脸上长满了胡渣,背微微的拱起,神情有些黯然,仿佛失魂般,声音也变得苍老和沙哑。
他一路挪动而过,却没有一人愿给他施舍,凡是遇见他的人都纷纷绕道,有的人甚至还吐上两口唾沫,低骂几声才走,他就如同背世界遗弃的生灵,只能拿着金碗,在这皇城中飘荡,直至死去的那一天。
此人,便是钟朗!
他初被贬的时候,心灰意冷,挪走在大街上,随时都会飞来鸡蛋白菜羹,到后来大家也渐渐不再去关注他。他也想过自我了断,可想到摄政王夫妇,他心中就升起一团浓郁的恨意。
这股恨意,支撑着他生存下去,为了活下去,他想尽办法去弄食物,可被人们发现之后,宁愿将那些剩饭剩菜倒给家禽,也不愿意施舍给他,
到如今,钟朗已经连续数天没有进食,饿了只能喝些水,肚子早已空扁,浑身无力,透着虚弱气息,更是染上了风寒,每天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忽然,钟朗的身体被人撞了一下,一锭银子落入他眼中,轻轻的晃了晃,他本已黯然的目光开始泛起一丝情绪,似有些激动,仿若看到了希望,一个让他活下去的希望。
银子落在他的金碗中,钟朗抬头望去,只见一张陌生的脸落入他的眸中,瞧他的装扮,竟然是一名灾民,与他进行着同样的事情,乞讨。
钟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戾气,身为侯爷,哪怕如今被贬乞丐,他的气场即便已经被磨耗,可依旧有些摄人,还未等钟朗开口说话,对方忽然轻轻一笑,轻如纹声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太尉想见你!”
本已经愤怒的钟朗身体忽然一僵,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体内的怒气瞬间压制下去,再度恢复黯然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般。
转眼,那名灾民已经擦身离去,钟朗低着头,任由头发遮住自己的眼睛,眸中却闪过一道精芒,那锭银子被他揣在手中,微微用力,心中泛起波浪。
他在朝堂之时,与太尉接触颇少,但却很了解其的为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绝不插手,如今忽然找他,必定是有事想通过他完成。
钟朗揣着自己的今晚,从街道上挪过,没有继续去乞讨,而是在小贩那里买了些吃的,可是却收了他双份的钱,钟朗心中有些气极,问道:“我只买一份,你怎么收了我双倍的价钱?”
“双倍?我没收你十倍已是好心了,你去别的地方试试,看看能不能买到,你还真以为是你当侯爷的时候?你风光的日子早就过去了,要么把东西还给我,要么拿着东西滚,别在这里挡着本大爷做生意!”小贩面色冷漠,冷哼道。
钟朗面色冷峻,但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心中叹息一声,没有继续理论,转身挪走,因为没人会跟他讲道理,就因为他是皇上钦点的乞丐,而这一切都是摄政王与凌千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