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说过,会对你好一辈子,但你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无论我做什么,或者付出生命的去爱你,依然得不到你的身心,你说一个人丧失理智后会做什么?”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听得人心里发颤。
是,他会发疯,反正到死也得不到,不如毁了!
他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哪里受得了她这么多年的无视?
“……”
苏蓉紧抿着红唇,瞪大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那种成功男人身上所流露出的气势,果断的决定和狠毒的手腕,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极致,让她冰封多年的心猛的一抽。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慕易川在她面前的形象就是卑微讨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冽果决,正是这样的他让苏蓉觉得自己突然挫败了。
虽然他已经六十好几,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磅礴气势依然不减,那张脸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俊朗的男人。
年轻的时候?她从未关注过他,现在想回忆起他年轻时候的模样,脑海里只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慕长轩很像他,应该差不多就是和慕长轩一样吧!
“我的温柔和宠溺都给了你,今后也只可能给你,一直到死都不会变。我现在就想求你一件事,不要再去管一个尸骨化成灰的男人……”
慕易川突然转身,看到苏蓉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他,话说到一半,他被她那种疑惑,欣赏,更多的应该是迷恋的眼神顿住。
冷漠高傲如她,怎会用这样炽热的眼神看他?是他眼花了,还是做梦了?
在慕易川还未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苏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书房,冷冷的呵斥声依然回荡在他的耳边。
“慕易川你住口,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具体什么时候走的,慕易川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了,脑海里全是她刚才看他的眼神,莫不是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
慕长轩来医院看望白小悠已是深夜,冷清的病房里只有程佩歌一个人趴在床沿边浅眠,他隔着玻璃窗凝望着平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容颜上没有丝毫血色,更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他的心徒然一紧,本想进去探望又怕惊醒程佩歌,到时候所有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怎么接受?
那天分别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么?都三天了,为何还一直不醒?他不免有些焦急,黑色的眸子紧紧锁在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上,到最后,剑眉越皱越紧。
他从来没有这般脆弱过,自从早上白正宇离去后,他一整天都未出门,总是在想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无法接受白正宇所陈述的事实。
这一次,他已经不确定是谁伤害了谁,很多事情发生过后并不是求得原谅就可以解决。白小悠的性子固执倔强,那天晚上选择和他决裂显然是被伤透了心。
她醒来后还会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么?
此刻,慕长轩的心像是有千斤重,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清思绪。
末了,他沉重的叹息声在宁静的走廊显得异常清晰,侧过身不再去看病床上的人儿,高大的身躯无力的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微闭的眸子微微颤动着,薄唇紧抿,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复杂纠结的神色。
“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吗?”
干净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慕长轩混乱的思绪,缓缓睁开眼,李博然着一身白大褂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晚了还在医院,有重要的手术么?”慕长轩苦涩一笑,冰冷的面容上纠结之色愈发明显。
李博然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白小悠的状况告知,“情况很严重,伤口溃烂的面积扩大,可能需要动手术,将一部分已经化脓的肉割掉。”
这是最坏的打算,伤口上一部分肉已经腐烂,如果用药物无法完全清除,只能用刀子割掉,以防止更深一层的溃烂。
好吧,他承认他说得有些严重了,其实动刀是真,但割掉的不是肉,而是化脓的部分,况且现在有麻药,过程根本不会痛苦,但清醒过后疼痛是必然的。
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增添慕长轩的愧疚心,好让他们和好如初。这个冷血的男人,看到白小悠变成这样,真的不会心痛么?
闻言,慕长轩本就难看的面色一僵,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无法言语的伤痛,薄唇扯了扯,艰难吐出一句话,“怎么会这么严重,之前不是好很多了么?”
他记得他们分开时,她的伤口差不多都好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割肉?那不是比割他的心还痛么?
慕长轩无法想象,身体本就瘦弱的她去承受割肉的痛苦。她很怕疼,却倔强的要命,每次在他面前除非是疼得死去活来才肯吭声。
“之前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血是止住了,毕竟伤口感染是很常见的事。要完全复合起码要一个月,她伤的部位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伤口很深,加上这些日子没怎么注意,继而引起了发炎导致伤口进一步的恶化。”李博然解释得很清楚,也更加突出了这些日子白小悠所受的苦。
顷刻间,大脑像是被什么袭击了一般,无法想起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胸口沉闷得喘不过气,锐利的眸子变得空洞无神,像是没有了焦距般,嘴里喃喃低语,“那……她还在发烧么?”
得知这一消息,慕长轩此刻的心情,绝不是心痛二字可以形容。
不管她有没有去找过他,他都已经不在乎了,病来如山倒,才三天没见她就成了这个样子,他后悔没有早点来看她!
他真该死,那天她从停车场离去后为什么不直接追出去?甚至还一直和她赌气,觉得她不可理喻,恃宠而骄……
原来这些天她一直昏迷不醒,病得如此严重,如果她有什么事,这辈子他恐怕再也无法去爱了!
“其实伤口恶化也没那么严重,关键是在恶化之后没有及时就医,假如再晚几天送来,她很可能因为这个伤口而送命!”李博然见他神色焦虑痛苦,自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继续添油加醋。
“……”
慕长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身体里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般,整个人显得心神不宁。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高大的身躯因为李博然的这句话险些栽倒。
他单手扶额,眼前一片漆黑,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身子完全支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胸口,像是有千万把刀同时扎进他的心窝,一时间忘了呼吸。
“作为朋友我该怎么说你呢,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她还受伤的时候和她置气,即使她有再大的错,为你受了那么大的罪,你也应该包容的。”李博然不依不饶,见他已经隐忍到极限,说完这些,倒也没在继续打击他。
“别说了……”慕长轩实在受不了,受不了她此刻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更受不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情况竟是如此糟糕。
他不想听了,不要知道她的情况,只因无法承受心里的愧疚和自责。
“逃避不是办法,就算你现在心痛死,真相和事实都摆在那里。”李博然理解他现在的心境,但有些事不是因为不知道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的。
待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许,慕长轩木讷的问,“这些日子都是谁在照顾她?”
她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