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骄傲的女人,无法承受失去慕长轩的痛苦,更无法接受他在自己面前为了别的女人而打击她。
或许,只有她真的死了,慕长轩才会记住她当年最美好的样子。
……
冬天的阳光出来的比较晚,柔和的光芒透过树枝星星点点折射在人的脸上,给人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两个女人并肩站在大树下,放眼眺望远处的墓地发呆。光秃秃的树枝,偶尔扫过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生冷刺骨,却无法动摇两个女人的决心。
“怎么样,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女人带着面具,双手放置于身后,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俨然一个女王。
站在她身旁的女人冷艳的面容微微泛白,那双动人心魄的美眸扫视着山下那一片片墓地,突然间雾霾一片,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犹如她对那个男人的记忆,已经无法清晰,却又难以忘怀。
“感谢?呵,慕易川和慕长轩反目成仇了么,还是我看到了慕易川的尸体?”她冷笑,微眯的眸子像是勾人心魂的妖精,只需一眼,便让人沉醉其中。
三十年过去了,她竟然恨错了人,得知所有的真相她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有意想不到的平静。
“当年你误以为是我老公杀了你心爱的男人,今日得知真正的真相是否恨得咬牙切齿呢?哈哈……你儿子毁掉了我女儿的一生,甚至是生命,我不会放过他!”带着蝴蝶面具的女人声音寒可透骨,带着些许骇人的疯狂意味。
十几年前,在a市,苏家,慕家,叶家颇有地位,苏蓉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奇怪,当时她们的关系不错,只因后来命运的改变,她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个带面具的女人正是叶成辉的妻子,叶敏的亲生母亲——林萧然。
“他的儿子,慕长轩可是他的儿子,你呢,会下不了手么?你看看你的好儿子,让你心爱的男人死无葬身之地,让你痛不欲生,他们父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林萧然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冷冽,在说起他们父子时,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这个女人当年才嫁给叶成辉两个月,丈夫车祸身亡,并且被人冠上杀人犯的罪名,带着肚子里的小生命远走他乡,很难想象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我可以帮你弄到慕氏最机密的文件,但慕长轩你必须留他一条性命。否则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每个人的手里都握有保命的符咒,在关键时刻防范于未然。”苏蓉的声音平淡无奇,却让人无法忽略。
林萧然冷哼,对苏蓉那股傲娇的姿态颇有些嫌恶,“自然可以答应你,慕长轩我没想过要他的命,我会让他痛不欲生!”
“还有慕易川,你说是不是该死呢?这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利用我的敏儿,要不是他,我的敏儿也不会对你儿子痴迷,更不会被大火烧伤!”
“要不是他,我丈夫也不会蒙受不白之冤,叶成辉死的时候我刚怀上敏儿,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远走他乡要遭受多大的罪,有谁能体会?这些年,要不是我攀上杰森那座靠山,今日我就没有能力给我的丈夫和女儿报仇。”
“而造成这一恶果的都是慕易川,当年是他杀害了裴子风,让我的丈夫做了替死鬼。所以慕易川必须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所有的罪行他必须承担。”
“苏蓉,当年他在杀害裴子风之后丧心病狂的占有你,这样的男人……”
苏蓉听到最后,淡漠的面色渐渐变得僵硬,那双丹凤眼此时黯淡无光,颤抖着红唇轻吐出一句话,“别说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她不想再停留在那件事上,一辈子都恨了,现在恨不恨又有什么所谓?
“受不了吧?哼,你就不该生下慕长轩那个孽种,你儿子的狠毒相较于他老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看看,杜家的女儿跳楼轻生,性命危在旦夕,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完全不顾及当年的情分,论冷血谁比得上你儿子?”
“总之你不许动他,给他点教训就行,不然我不会跟你合作!”
苏蓉冷冷丢下这一句话,冷艳的面容上满是纠结之色,懒得理会她的疯言疯语,独自下山去了。
“哈哈……敏儿,等你伤好了,妈妈一定想办法让你和慕长轩在一起,让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身后传来林萧然癫狂的笑声,在这山谷中回荡,像是一道天雷,听得人胆战心惊。
苏蓉并未回头,迈着轻盈的步伐小跑下山。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会对慕长轩心软?
他是慕易川的孽种,如今可以利用林萧然这个疯子对他下手,为什么她会犹豫?
子风,你告诉我,是为什么?当年你是否跟我一样的恨呢?
还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仇恨中,真的累了?
……
夜晚来临,白小悠还未清醒,昏睡中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慕长轩不放心,中途请来李博然给她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引起的神经紧绷,醒来可能会做出让人无法预料的事,这期间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她。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白小悠大汗淋漓,在这期间慕长轩不知道为她擦了多少次身子,偶尔她会激动的尖叫,却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身子蜷缩成一团,冷汗直冒。
慕长轩看到这样的她只有心疼,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她被噩梦折磨,喂她喝下了安眠药才安分了些许。
累,这些日子他真的累极了!见她那张小脸已渐渐恢复平静,伸手为她盖好被子,大手缓缓移至到她略显憔悴的脸上,轻轻触摸着她的眉,她的眼,他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触及到她的眼脸时,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怕打扰她休息,他不得不抽回自己的手,幽深的眸底荡漾着别样的情愫,轻微的叹气,他高大的身躯往阳台迈步。
夜色沉静如水,偶尔刮过的风仿佛没有了力气,轻轻扫过,压抑沉闷的心里透过丝丝凉意,大脑清醒了许多。
只要一想到白小悠今天对慕子卿开枪时的眼神,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是他没保护好她,一个女人拿枪杀人,究竟是要受多大的刺激才下得了手?
烦躁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夹在指缝间猛抽起来,或许吸得太急切,他忍不住咳嗽两声,怕将床上的人儿吵醒,他又将手上未抽完的烟蒂灭掉。
又受了刺激!听了李博然的话他更加担心,前两次他已经见识到她遭受刺激后的失常,然而今天发生的事远远要比之前的两次严重得多,她醒来后他该怎么安慰?
李博然给白小悠看诊时带来了白瑜尘去世的消息,还有白正宇的事情,更有慕子卿,想必她心里一定后悔死了吧,对慕子卿开枪并不是她的本意,只不过是受到了言语的刺激,一时之间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才犯下大错。
那一枪本该是他出手的,要不是她当时说了一句话让他整个人瘫软,地上的手枪也就不会落入她手中,那么杀害慕子卿的人便会是他。
在白小悠开枪之前,慕子卿那些刺耳的话也让他想开枪毙了他,却忘了手枪不知何时已经掉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按下通话键的同时,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平躺在大床上的女人,发现她还在熟睡,方才开口说话。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先将白家的老宅留住,白氏集团的内部问题先找几个人处理了。”他的声音冰冷如初,脸上的柔情早已消散,阴鸷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
没多久,电话里传来女人轻微的叹息声,似是不太赞同他的做法,开口提醒,“可是银行已经要进行拍卖了,这个时候出手购置那座老宅,无疑是最不划算的,据我所知,拍卖会上很多人都看上了那个宅院,我觉得没有必要,除非总裁您很喜欢想要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