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再次确认自己真的不懂政治,“我以为杀人灭口才是最合适的做法。”既然宁卿之前没有那么做,自然也不会因为她说出这样的话而选择这样做,林秋禾很确信这点。
宁卿几乎是宠溺地看着她摇头,“让他活着比死了作用更大。”
林秋禾没有细问,这些政治方面的问题她不认为问了她下次就能懂,还不如完全不操心这些,只是关注她所想要的东西。青黛送了吃食过来,林秋禾陪着宁卿吃了点东西,见他之后又匆匆离开这才确信宁卿一回来就直接到四合院只是想要让她安心而已。
而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等到宁卿处理完军务又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后,林秋禾才拿着她写好的奏章给他看。宁卿点头,然后看向林秋禾,语带笑意“写的很清楚。”
林秋禾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是太清楚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宁卿含笑摇头,把林秋禾的奏章草稿看了一遍才道:“建校计划书没问题,奏章的话确实需要润笔。这是需要拿到朝堂纸上讨论的,还是要好看点才行。”
他说着起身,“我们去吃早饭,吃了早饭我教你怎么写奏章。”
奏章很快就拟定好跟着宁卿的军务奏章一起送回了京城,而半个月之后他们就收到了京城的来信,皇上召回了宁卿,边城战事则转交给了随行来的另一位将军。
鉴于林秋禾送上的那个奏章,宁邵哲也把她给召了回去。
这次回京从简,然而带上两个人的亲卫也有百十人,一路慢行差不多到了三月初十这天林秋禾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因为带有亲兵两个人不能立刻如今,只能暂时驻扎在了虎字营这边等待宁邵哲找见。
两个人在京外营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请入了宫中。此次林秋禾才真正站在了那些朝中大臣的跟前,她穿上了一早宁邵哲让人送来的御医制服,和宁卿一起在外面等候召见。
宁卿正低声安慰她,“不用紧张,不用怕就按照你在奏章中写的那样说。那些文人肯定会对一个女子管制军事医学院有所不满,不用管他们。”
某王爷霸气十足,“把他们当成是跳梁小丑就好。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朝中的事情我和父亲已经打理好了。”
林秋禾点了下,有种即将去最好的公司面试的紧迫感。她觉得自己有点笑不出来,也就不勉强了。
“我明白。”她低声说,又调整了下声音,这才恢复了正常。“你不用担心我,只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相比一个小小的军事医学院,她更担心宁卿带回来的那个定时炸弹。
万一宁邵哲觉得这人太棘手,记恨带他回来的宁卿又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就见苏胜匆匆走了出来一脸笑容地看向宁卿。
“王爷,请吧。”他说着躬身,“还没来得及恭喜王爷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呢。”
“客气客气,都是托皇上洪福。”宁卿客套了两句,回头看了一眼林秋禾这才进了议事的大殿。林秋禾在外面继续等着,京城比他们离开时的漠北温暖了许多,微风中都带着淡淡的暖意,她站在廊檐下看着外面的阳光慢慢就放松了下来。
很快苏胜再次出来,带着她第一次出尽了议政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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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色擦黑,林秋禾才和宁卿一起出宫。外面摄政王府的马车早就在等着了。她看了一眼竟然还在远一点的地方看到了青黛和张叔。青黛一溜小跑过来,低声道:“张叔不敢过来,怕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就在前面路口那边等着。”
林秋禾忍不住笑了下,转身正想跟宁卿话别,就见宁卿笑着道:“好不容易回来,总归是要去府上让母亲看一下,她记挂了你许久的。”
林秋禾当时是通过摄政王的门路去的漠北,根本就没有敢让摄政王妃知道。这会儿听宁卿一说,面上就露出了一丝犹豫。一旁的流苏连忙道:“王妃知道咱们王爷和林姑娘回来,特意让厨房做了不少的饭菜,说是要给你们接风呢。”
林秋禾心知不好推辞王妃的情谊,又想起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说,就转头对宁卿道:“我坐医馆的车,随在你车后面。”
宁卿略微一愣,这才想起林秋禾数月未在京城,只怕医馆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忙,因此点了下头亲自送她上了马车回身就见王府的马车正委委屈屈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见他回头,驾车的黑田这才连忙过去,笑着道:“王爷一路辛苦了。”
医馆的马车等在一旁,等摄政王府的马车过去才慢慢跟在了后面。而马车里面,林秋禾早已经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茶吃点心了。一旁的青黛在旁笑着看红线数落林秋禾瘦了,人也黑了。
瘦了是好事,这黑了……林秋禾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伸手摸了下脸道:“真的黑了?”
她每日里面不是在医疗营就是在四合院,回来的路上更是没骑过几天马,怎么就晒黑了?一旁青黛连忙给红线使眼色,红线一愣立刻改口道:“仔细看看也不是黑了,是车里光线不好这会儿看不清楚。”
林秋禾心中好受些,就听着红线继续说京城中的事情。
例如医馆的药丸卖的很好,就是春日里面京城风沙大些咳嗽的人多,她除了卖药丸之外还把林秋禾发明出来的口罩给卖了不少,赚了一笔钱。另外就是鸿胪寺卿张祝府上的那位章氏,在正月的时候还是小产了,一怒之下没出小月子就回娘家去了。
至于林秋禾的另外一个重要客户,文定侯府的陈湉幼则身体不错,前些天还带着儿子出城还愿来着。至于其他的事情更是乱七八糟,唯一让林秋禾震惊的是,苏晓宁三月二十七日那天要入宫了!
我勒个大擦!
林秋禾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个粗口,只觉得无数的草泥马狂奔而过。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她之前虽然想过这种可能,可是真等到苏晓宁入宫的消息确定了,她才有种荒谬的感觉。
宁邵哲这后宫佳丽也有个二三十人了吧?她又问了两句,才知道苏晓宁这才封位倒是不高,不过是给才人而已。
“不过,听闻孙状元最近都请了事假在家,皇上也准了。”红线又补充了一句,“想来他也是想好好跟这个妹妹相处下,说不定哪天苏才人一飞冲天他也能跟着沾光。”
青黛闻言抬头瞪了红线一眼,“姑娘不过走了几个月,你也跟着轻浮起来,宫里的事情可是我们能随意评价的。”
红线虽然主事,不过还是怕青黛的。被这么一瞪嘴上就有些磕巴,过了一会儿才又回转过来,继续说事情。林秋禾离开京城四个多月,这会儿听着那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只觉得头疼,更何况她心中还记挂着别的事情。因此听了一会儿就道:“这些先放下,说说最近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也不少,例如秦锦兰订婚了,订的是山东齐家三房的嫡长子,据说齐林还要叫人一声堂哥。当然了,齐林也已经回京了,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他当时要送走的李默。
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无语,李默回去之后奋发读书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过年的时候说服了书院的先生和父母,准备来京城考取国子监。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再过十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一那天就是陈自晴出孝的日子了。林秋禾对这件事情印象模糊,一直以为要到今年年底或者第二年年初陈自晴才会出孝,毕竟当时他们入京的时候就是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这个时候听红线说陈自晴出孝的礼物已经备得差不多,等她回去过眼还愣了一下。
听红线仔细说起她这才知道,本朝头九个月是重孝,一般而言除非是夺情(皇帝强召)或者是其他情非得已的情况(赶不及回去)之外,子女都是要在家乡守孝九个月的。九个月之后才能去其他地方,陈自晴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在老家守了九个月,九个月之后才开始处理老家的各项事务,家中的庄子,宅子,留守的人员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她一样一样来的。她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而当时秦绍轩为了顾及面子也只是镇压着那些倚老卖老的人,给陈自晴搭把手,不怎么接受那些财务交割。因此这么着又是耽搁了两三个月他们这才起身到京城的。
“秦三爷当时为了这事儿才没了差事的。对了,还是被秦二爷给顶替的。”红线如数家珍,把之前林秋禾在秦家的那点小疑惑全部给解释得清清楚楚。
林秋禾被上了一趟她往昔日子的科普课,这才到了摄政王府。
两人一路被带着去了后院王妃院中,王妃许是听了消息,竟然直接披着斗篷抱着手炉,带着宁羽迎了出来。一见面不等见礼就一把抓住了林秋禾的手,左看右看双眼一红道:“怎么瘦了这么许多,人也憔悴,连小脸都黑了。”
跟在林秋禾身后的青黛和红线表情一僵,偷偷看向林秋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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