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抢了林秋禾金锁玉佩的人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的见财起意的人,并不是各路的势力——如果是的话,就不会只抢东西那么简单了。而那人抢了东西出城的时候钱财外露,又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最后两拨人追出了城厮杀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
“实际上有人逃了出去,不过并没有逃出去多远就被乱军杀死了。”摄政王补充了一句,“不过在被杀死之前他花钱雇人掩埋了死在那里的尸首,准备等伤势好之后再行动。我们找到了当时埋尸的人,如果不是那人当时就受了重伤后来又被乱军杀死,埋尸的人说不定当年就被杀死了。”
林秋禾点头,这才算是明白了那一堆尸骸形成的原因。这条线到这里算是清晰明了了,而金锁玉佩的线却更加复杂。
“当初苏晓宁出现的时候,我们曾经调查过她,只可惜当时重点在她身上又一直怀疑过她的身份,调查进行的并不详细。”宁卿苦笑,这才他们算是阴沟里翻船了,“这次重新调查我们才知道,在苏晓宁七岁之前到她十二岁生日这四五年间,孙韶喆是外出读书的。这其中一次都没有回家过。”
“也就是说,这苏晓宁外貌变化最大的那几年他们实际上根本就没见过面?”林秋禾瞪大了双眼,如果两个人再见面是十二岁的话,又没了一路见证苏晓宁长大的孙父孙母的话,这苏晓宁的真实性就大打折扣了。
“而他是在他父母意外身亡的时候才回去的。”宁卿点头正是了她的猜想,“两人守孝之后苏晓宁足不出户,三年之后出孝兄妹两人处理了杂务就直接到京城来了。”
“那,他们故乡查得怎么样?”林秋禾双手一紧,人死留尸,如果当初处理后续的人没有那么谨慎的话,也许可以找出一具十二三岁少女的尸体。
宁卿摇头,“并没有什么发现。”他说着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发现可以说是我们怀疑的方向错了,也可以说是对方非常小心,处理得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闻言房间中一阵沉默,摄政王也紧皱眉头很明显对于目前事情的进展有些束手无策。
“孙氏夫妇的尸体呢?”林秋禾在沉默片刻之后突然抬头问道,“他们相继在一个月之内过世,应该不会真的是那么巧吧?如果不是巧合的自然死亡的话,谋杀总会留下痕迹的。”
“如今三四年过去,还可能有什么痕迹吗?”摄政王皱眉,对于从尸体上查找线索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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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喜讯
对于法医这个专业,林秋禾的了解并不多。她知道学校有这个专业,也知道那句法医界的至理名言“尸体不会说谎”,然而实际上的了解就只有电视剧和电影两个途径了。
至于这个时代的法医界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能不能查出三四年前下葬的尸首有什么问题,她还真的说不清。
不过,她有一个可以推荐的人选。
“让冷启去试试?”她在一片沉默中开口,“冷启本就是仵作,这方面应该比较擅长才对。”了解人体解剖的仵作,当初可是摄政王送给她的帮手,应该也是值得信任的吧?
摄政王闻言皱眉,半响才道:“如此就又要耽搁月余,若是不行的话……”这段时间就等于白白浪费了,而且很可能会惊动一些人,让调查的方向偏离。
最重要的是,如今那个苏晓宁可还是在皇宫里面当宠妃呢。
宁邵哲如果真的出什么问题,就算是大皇子如今也不过十岁,很容易就被人挑拨认为真的是摄政王谋求皇位才下了杀手。更何况,如今京城之中还有身份未明的“那一位”呢。
宁卿明显也想到了这点,转眼就道:“既然这样,冷启还是要找个借口才好离京。”他们调查当年的事情,绝对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更何况,当初埋尸的坑可是在境外,那里多少工人在施工,三言两语就能把里面的情形给问出来……
孙韶喆当年是住在万州的,距离京城走水路大约也就是十多天的时间就能到,林秋禾想起之前看到的推荐名册上一个四十岁的军医,迟疑了一下就提了出来。
摄政王闻言就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以查看这个人是否适合破格录取的名医出京?”
“冷启在漠北一战中也是有些名头的,以这个名义派他出京倒是光明正大……”宁卿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如果可行的话,把他在仵作中的记录销毁掉,就更加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了。”
这些都是小事,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如今坐在屋中的三人不计是谁都比臭皮匠要能干些。冷启带人出京的事情定下之后,宁卿就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摄政王。
林秋禾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一愣,见摄政王一脸的不满意识到只怕刚刚所说的都是开胃菜,接下来他们要说的才是真正的大餐。她不错眼地注意着两人的表情,最后摄政王不开口宁卿这边才微微挺直身子准备开口。
“我说!”摄政王直接开口喝断了宁卿准备说出口的话,转头看向林秋禾,“你有御医的身份,又有妇幼圣手的别称,如今这件事情张章不好插手,你却是可以借着后宫妃嫔有孕的时候常常入宫的。”
“想要让我接触苏晓宁?”林秋禾皱眉,她跟苏晓宁实际上到最后也没有闹翻过,两个人之间一直是淡淡的。若是她主动贴上去的话,只怕对方会怀疑。
“通过秦锦兰。”宁卿提醒了她一声,林秋禾这才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她不想牵扯到秦锦兰。无论如何秦锦兰也是她在京城之中关系很好的朋友,虽然从她入宫之后这一年多来两人来往少了不少,但是利用她的话……
“其实就算你不说,秦锦兰这几日只怕也要召你入宫了。”宁卿放缓语调,“别人只怕她也不信。”
林秋禾这才意识到宁卿话中的意思,“她已经有孕了?”
“应当不到两个月,如今还不确定。”摄政王说,“这件事情本来不想让你参与,只是如同阿卿所说,以你和秦锦兰的关系只怕迟早也要牵扯其中。不如现在就告诉你,让你心中有个准备。”
原来这父子两人之前的争吵是因为这个。林秋禾心中明了,也知道两人说的皆是实情,关系到秦锦兰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而频繁出入宫廷,这样刻意避开认识的苏晓宁就跟之前所想的刻意跟她交好一样假了。
林秋禾仔细想了下,并没有大包大揽,道:“如果有机会,我会留意苏晓宁的。”
宁卿点头,摄政王嘱咐她要小心谨慎,不要被苏晓宁看出了端倪,然后就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忙,阿卿送阿佑回去吧。”
那一声阿佑让林秋禾一愣,片刻之后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字。她迷迷糊糊的跟着宁卿出去,直到两人都上了那个其貌不扬的马车这才回过神来。这似乎是摄政王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不知道当时王妃给她定下这个字的时候,摄政王有没有参与呢?
她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亲人的这种关心和维护了。
宁卿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就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的晃动。他的手修长纤细,指节微微突出,手掌之内有着一些已经淡化的伤疤,配合着手心那蔓延开来的纹路显得格外有韵味。
林秋禾一把抓住他微微晃动的手,笑着道:“我在家呢!”
宁卿明显不是很明白这个笑话的含义,想了下这才大体上领悟了这话的意思,他手指轻轻在林秋禾手心中划动,“就你调皮。”责备了一声,然后才又叹气道:“这事儿本不应该叫上你的,但是……”
“你能想到我,说实话我很开心。”林秋禾低声手,为了避免被宁卿接着骚扰就两只手都抓着他的手指研究他手心的薄薄的那层茧子和上面的伤疤。她没抬头看过去,像是自顾自一般的低声说:“你能够相信我的能力而不是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温房花朵,这比什么都重要。我讨厌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她说到这里才抬头,看着宁卿低声问道:“阿卿,我们以后会成亲,会厮守一生的,对吗?”
宁卿一愣,虽然不明白林秋禾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些,心中却感觉像是被什么涨满了一样,让他不能控制地反手握住了林秋禾的两只手,“当然了,我们会厮守一生,就像父母一样,一辈子只有你,只有我,除了孩子外面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其他人。”
林秋禾双颊微红,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认真到几乎一字一句。
“既然这样,我就不能永远在你的保护之下。不管是你也好,我也好,甚至是摄政王夫妇,我们的身份还有我们身后的人都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像是一般人一样能够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我们会遇到很多事情,我希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累赘。”
所谓夫妻,相守相助才是正道。如果一方太弱,总是需要另外一方保护,那么总有一天保护方会觉得疲惫和累,这样相知相守又相助的夫妻之道才能够长久。既然两个人是准备厮守一辈子的,那么自然不喜欢自己成为对方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