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朕明日便回皇城,你孤身一人前往北疆,凡事自然要多谨慎些。”

北璃赤伸手接过了七夜递过来的酒,抿了一口,才皱着眉开口道,听着,总感觉那声音带着些许的怅然。

七夜怔了一下,执着手帕轻轻拭去了额上的汗珠,低低垂下眼帘,思量了好一下子,才抬起眸光,默然注视着他,清冷的嗓音分明已经带着些许的缓和,“陛下无需担心,这日子我早已过惯,陛下也自当好好珍重。”

说完,便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素手一抬,满满的一杯酒便尽数的灌入了喉咙之中,倒不是北疆那烧刀子一般火辣辣得让人想要燃烧的味道,这酒如今却是香甜甘醇之中带着一些些的涩涩的味道,七夜一连喝了好几杯下去,倒也还是没能说出其中的滋味来。

“帮我多关照外公,他年事已高,时下正是战乱,我知道,为了我跟表哥,他势必会将自己那老命都给拼了。他现在是我最亲切的亲人,我希望他过得好。陛下如若对东方一族心存感激,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七夜这会儿也没由来的缓和了下来,对身旁的男人似乎开始心存希翼,兴许是觉得他的点头便能让她感觉到心底放心一些吧。

“相信朕。”

听着七夜这话,北璃赤倒是挺干脆利落的应了这么一句。

七夜点了点头,缓缓的收回了目光,眸光沉寂了一下,恍惚了一下之后,终于又恢复了一阵清明,抬手给北璃赤又倒上了一杯酒,语气很是低缓,“小七还是让它跟着我吧。”

“嗯。”

北璃赤淡淡的应了一声,忽然抬起头,望向自己对面那遥远而深邃的夜空,灿烂的星辰抖落了一地的星光,夜色越发的清冷,然而空气里却是莫名的飘荡着一股浅淡的柔和。

“若是去黑风城,记得找唐飞,不过,你还是需要先去那里看看。”

“嗯,但愿在那里能够见到我的舅舅,等得到舅舅的消息之后,我便动身去塔拉部落,若是……若是哥哥……”

七夜说到这里,便突然怔住了,没有往下说。

“朕相信他一定还在。”

北璃赤的语气倒是很是肯定,深眸一转,凝视着七夜那轻蹙的眉头。

七夜只得黯然垂下眼帘,沉默了好一下子,才点了点头,转瞬间,瞳孔里便释放出一道淡淡的光华,“罢了,此事暂且不要提,明日陛下便是凯旋而归,七夜便也不再言谢,今晚便跟陛下共醉一场如何?”

抛开那些猜疑与顾虑,多日以来的压抑倒也让七夜此刻想痛饮一场,况且,这时候说着这些话,她竟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郁,不知道算不算是离别的忧郁,但是七夜明白的是,这样脆弱柔软的情感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

闻言,北璃赤顿时幽然笑了笑,欣然点了点头,大手一伸,轻轻的握住了七夜搁在膝盖上的素手,低头看着那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沉默了一下,便轻轻的拍了拍七夜那冰凉的手背,倒是没有说话,然后便收回大手,朝身旁的酒壶伸了去……

“朕倒是时常想念起在皇城外那间酒馆的那些夜晚。”

给两人都斟上酒,北璃赤才淡淡的落下这么一句,望向七夜的深眸沉寂如海,沉淀着万千颗的星辰一般,几乎让人瞬间便沉溺在其中。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七夜沉寂了一下,这才幽幽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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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彼此的初吻

七夜的声音落下,北璃赤停下动作,沉默了一下,看着七夜的眼眸里泛起些许清浅的涟漪,然而当下便就回过神来,望着七夜手中的酒杯,沉吟了许久,才淡淡道,“是么?酒逢知己千杯少……”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眼底迅速的闪过了一道浅浅亮光,清俊的脸上洋溢着一道如沐春风的温暖,若是七夜看到他这样子,定然在心底大喊一声妖孽,然而,七夜此刻似乎看起来挺愉悦,也没有看他,一杯杯下肚,浅淡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到她脸上那道绯红越发的明显了。

“这笛子你收好,朕要你将它完好无缺的带回皇城。时下正战乱,朕……你且保管好它便是。”

七夜刚刚抬手想给两人倒上酒,而一道淡青色的光影又浮现在眼前,定睛一看,正是那支长笛。

抬头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居然微微染着些许的怅然,眼底沉淀着沉郁,这倒是让七夜有些诧异了起来,不禁疑惑的看着那只大手握着的那碧色长笛……

“这是朕的母后留给朕唯一的东西,朕在西楚做质子的时候,母后差人送来的三岁生辰礼物。”

北璃赤那低沉的语气里弥漫着一道淡淡的愁绪,皱着眉头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酒,而七夜那秀眉却是蹙得深深的,疑惑的望着北璃赤,一边接过了那长笛,感受到那淡淡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忍不住低头看了几眼,才喃喃道,“母后……陛下是指太后娘娘吗?”

七夜忍不住问道,据说,这已故的太后娘娘,也就是北璃赤的母后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谜团,这皇室里似乎很忌讳谈到这个问题,还听说这太后娘娘似乎跟西域圣山有些关系。

“嗯。”

北璃赤淡然点了点头,眼神从七夜身上移开了,望向那寂静而遥远的夜空,“等你下次回到皇城,朕会把母后的事情跟你说,还有一些关于朕,还有西域圣山的事。现在跟你说这些没好处,你需要快点成长起来,朕第一次希望有人能与朕并肩作战。”

听到北璃赤这么一说,七夜心里更是疑惑了,深深看了他好一下子,然而到底也还是没有问。

“母后的性子跟你有些相似,都是不容易低头的女子,她的骄傲父皇越来越不理解,所以她将父皇推得越来越远。而她却是父皇命中注定的一道劫。不过朕相信,你跟她不一样,我们也会不一样。”

北璃赤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微染着落寞的眼神望着七夜。

七夜听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别过头去,抿了一口酒。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就是那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夜越来越深了,夜风也越发的冷,仅仅穿着一身长袍的七夜倒也忍不住轻颤了起来,胸口微微燃烧的温度也温暖不了背后袭来的凉风,满头的秀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七夜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下去,只记得自己喝到最后便直接没有意识,临闭上那迷蒙的眼睛的时候,倒是还记得自己的身后似乎传来一阵淡淡暖意,然而她的眼皮很是沉重,任凭她怎么努力睁开,却始终睁不开,后面便直接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刚刚梳洗完毕,便听说北璃赤要离开了。

北璃赤此次回皇城的随行并不多,就是弄影跟他的随身侍卫——十八名轻甲武士。

绿柳环绕的长亭内,七夜一手执着弑月站在亭子外的阶梯上看着长亭内临风而立的一身黑色祥云锦袍的北璃赤,蔷薇般淡粉红唇微微一抿,想说些什么,然而半天也没见挤出一句话来。

“你都没有话要与朕说吗?”

良久,临风而立的男子终于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一脸淡漠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