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装逼就没有什么用了,再讲究贵族教育统统都得抛在脑后。
只见这男人面色刷白,眼珠圆瞪,随即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敏捷身手,转身连滚带爬地朝船舱里躲。
红衣女郎杀气腾腾,长刀纵劈而下。
莱昂一手招来阿修罗的战刀,铿锵一声将女郎的刀架住。
阿德维趁机滚进了门里,逃过了一截。
“让开!”女郎叱喝,挥刀就朝莱昂攻击过来,一边喝道:“菲拉斯·阿德维·拉塞尔,出来受死——”
莱昂抽身躲开。只听咣一声,门板上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阿德维则早就躲到船舱里,不知缩到哪里去了。
主人遇袭,阿修罗嗡一声变成一条巨蟒,朝女郎气势汹汹地扑去。
女郎的那一架暗红色机甲也瞬间变形,化作一只巨大的红蝎,带着尖钩的长尾将阿修罗拦下。
两台机甲霎时打得不可开交。
“哈伊娜,够了!”一名男性机甲驾驶员厉声呵斥。
他身后的银色机甲也随即变形为一头健壮的机甲虎,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加入了机甲大战的战圈里。
“哎呀呀,怎么一见面就搞成这样?”剩下最后一名男驾驶员在那里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迦楼罗,快,去拦下它们!”
他的金色机甲腾空一跃,化形为一只威风凛凛的长尾金雕,张开巨大的双翼,如一架小型飞梭扑了过去。
机甲黑蛇和红蝎打得不可开交,蛇身和蝎尾缠成麻花。金雕利爪一伸,干脆将两台机甲一同拎了起来,嗖地一声丢进了海里。
“我叫你拦下它们,不是叫你把他们丢下海。”男人絮絮叨叨,“万一它们从海里出来了还要继续打呢?你这个方法不是最有效的……”
金雕掉头飞回来,体型在半空中迅速缩小,落在了男人手臂上。它抖了抖羽毛,似乎是对它的主人翻了个白眼。
哗啦一声,两台机甲从海里冲出来,赤裸地回到了甲板上。
“够了!”莱昂战刀一震,将女郎逼退了数步,喝道:“虽然不知道我的幕僚长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女士,不过还请您通过非暴力的手段来解决纠纷。这里是我的领地,旁边还有我的家人。请您给我一点基本的尊重!”
“哈伊娜,注意一下场合!”那个银虎机甲的主人也低声责备。
女郎收起了长刀。红蝎机甲化作了一只巴掌大的小机械蝎,爬回了她的胳膊上,尾部的尖勾心有不甘地滋滋振动了一下。
阿修罗哼了一声,也化作一只蜂鸟,落回了莱昂的肩上。
“我为刚才的失礼向您道歉,陛下。”女郎落落大方地朝莱昂行了一礼,“乍一见到失踪多年的故人,我一时情绪激动,难以控制。您的军舰上的损失我都会负责。”
莱昂已经快步走到伊安身边,紧张握住他的手,将他上下打量了数遍。确定爱人在刚才的混乱中没有受到影响后,皇帝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略微好转。
“这一点损失不足挂齿。诸位都是我的客人,还希望大家能在我这里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阿德维阁下是我手下重臣,希望他和女士您的过节,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我和他的过节是我和他的事,绝对不会影响他人。”女郎朝莱昂一笑。
她是一名女alpha,一头浓密卷曲是黑色长发,肤色蜜蜡,浓眉大眼,身材健美玲珑,说不出一股火热张扬的风情挥洒在空气之中。
“那请先容我自我介绍一下。”莱昂将话题重新带回正轨上,“我是莱昂纳多·科尔曼,拜伦帝国的皇帝,阿修罗的驾驶人。正是我向诸位发出的邀请。非常高兴诸位能同意会面,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女郎风情万种地一笑,道:“哈伊娜·让维尔·图卡斯蒂亚,萨兰王国的锡麦加女大公。同时也是——”
她的手和手腕上蝎子的刺,一头指向正从门后探出头来的阿德维。
“——那个男人的未婚妻。”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盯住了阿德维正在抽搐的脸。
*
“是家中长辈擅自为我们定下的婚事!”
十分钟后,旗舰的会客室里。在确认人身安全得到保障后,皇帝的幕僚长大人又迅速恢复了他高贵矜持的仪态。
“我和哈伊娜是隔了两代的表亲,在我两岁而她还吃奶的时候,我的爷爷,拉塞尔的末代国王为我们俩定了婚事。”
“你们俩看起来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呀!”桑夏笑眯眯地捧着咖啡,“可后面是什么让你作出逃婚远走,害得人家花季少女为你蹉跎青春的渣事来的呢?”
“因为我们根本不熟!”阿德维朝桑夏丢了一记刀子眼。
“在我四岁的时候,拉塞尔王朝就被推翻了。没死在革命军枪下的王室和贵族们全到流亡国外。我们两家基本断了联系。等再见时,我们都二十来岁了。而那时候我才知道,她还是一名alpha!”
“女alpha。”伊安纠正,“你们依旧可以结婚生育的。事实上,双a人士生出优秀alpha的概率非常高……”
“我觉得幕僚长担心的不是这个,教皇陛下。”桑夏窃笑,“您也见过哈伊娜小姐的身手了。幕僚长大人或许是担心他们在卧室里,自己会雄风不振,屈于人下……”
“修斯小姐!”阿德维咬牙切齿。
“您的猜测不无道理。”哈伊娜翘着腿坐在对面的沙发里,朝阿德维冷笑着,“在萨兰,只有最懦弱的男人才会抛弃他的妻子。”
“我一早就向你家提出解除婚约了。”阿德维愠怒。
哈伊娜登时秀眉倒竖:“在萨兰,被退婚的女人是没有未来的。她只有两个办法保全名誉,要不自杀,要不杀死那个抛弃她的男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阿德维再度抛下矜持,惨叫起来,“拉塞尔王朝灭绝好几十年了,传统也早就该被抛弃了。你还是在学校里领导过女性解放游行的社会学女博士!”
众人再度将目光转会哈伊娜脸上。
“好吧。”哈伊娜被揭穿了,不过耸了耸肩,“没错,我是个极端的女a主义者。我不能忍受我的未婚夫居然敢抗婚,你满意了吧?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受死?你死了我也好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