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间,他又看见了那只曾在剑阁禁地遇到的成年澜虎。
这一次,成年澜虎的模样也有些狼狈,长毛带灰,前足绑着绷带。
他坐到流霜面前,温柔地抚了抚流霜脑袋。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成年澜虎说,“你方才灵力耗尽,现在定然不好受,我建议你先睡一会儿。”
“我不睡。”流霜侧躺在地上,极为艰难地掀起眼皮,“江丛云呢?”
“他不在此地,却也离你不远。”成年澜虎回答他。
流霜脑袋挪了挪:“先前他不是一直抱着我的吗?”
“最后他没有抗住四时令的冲撞,不得不将你放开了。”
幼年澜虎先是一惊,跟着问题一个接一个,“四时令?是那座庭院的名字?你怎么如此清楚?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
最重要的他没问出口,那便是:“你一直看着我们,却没想过出手相助?”
成年澜虎对他的内心却十分了然,语气有些无奈:“我无法出手,因为我只是一抹神识,为的是等到你。”
“你等我干嘛?”流霜翻了个身,想抬头,却被成年澜虎的爪子给按回地上。
“告诉你一句话,接下来,不管遇见什么,沿着这条线走,千万不要回头。”成年澜虎前足碰了下流霜左掌,一道流光没入掌心。
流霜皱着鼻子,瞪视成年澜虎:“你讲清楚,每次都这样半遮半掩的!”
后者露出一个笑容,便如上次那般,转身离去。
“喂——”幼年澜虎费力地拍爪,朝成年澜虎大吼。
成年澜虎的身影逐渐消失,流霜泄了气,眼皮一合,竟就这般睡了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霜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按理说能进入凛山之志的人,皆乃修真之徒,不该发出如此沉重的脚步声,难不成又是墓主人搞出的幺蛾子?
流霜没有睁眼,他屏息凝神,细细听着来人步伐,渐渐嗅出点异样。
这个人的脚步和呼吸,为何与江丛云如此相像?
此外,他后面还跟着两人,只微微泄出一丝气息,似是先前那伙散修中的两个。
这怪异的组合让流霜将眼皮虚虚睁开一条缝,待看清来者何人时,着实吃了一惊。
走在最前面的是江丛云,少年黑袍上蹭了不少灰,面上与脖颈也有数道伤口,他的剑不在腰间或背后,而是在身侧的散修手上。
这情形,像是江丛云被胁迫了一般。
流霜赶紧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