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抬抬脸,想呛回一句,可看着他那瞪得牛眼一样的眼珠子,又把话咽回去。只是偷偷紧了紧腰间系的钱袋子。
“小爷今个又钻了回狗洞,月牙儿白的袍子都给弄脏了。”江聘站起身,扑棱扑棱地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拍一边抱怨,“这幅脏兮兮的样子可该怎么见二姑娘。”
袍子上掉下来的灰尘渣子和草叶沫子都糊在了阿三的脸上,他抹了把脸,“那奴才给您再去成衣铺子买一件?”
“买什么袍子,你个没点眼力见的东西。”江聘抬起一脚就给他踹了个四仰八叉,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二姑娘咳嗽了,你去珍医堂找老郎中弄点止咳的药材包个荷包,然后快马加鞭地给我送到八宝寺。要是耽误了小爷的正经事小爷给你揍成福寿蛋!”
福寿是江聘养在屋里的一只龟,算起来今年得有九十岁了。还是只龟公,哪来的蛋?
阿三躺在地上还在寻思,公子说的这福寿蛋是个什么物件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草莓小仙女的俩个地雷蛋蛋!么么哒抱住蹭一蹭~
第5章 章五
四月的多宝山已经是绿莹莹的了。台阶两侧挺拔的松树笔直站着,翠绿的叶子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阵阵松香味被清风送过来,熏得鹤葶苈的头晕和咳嗽都好了不少。
她扶着粟米的手,顺着蜿蜒向上的台阶慢慢地走。不疾不徐,悠然自得的样子。
也亏了这台阶低矮,要不然,她还真要费挺多力。
她们来得忒早,路上根本就没几个人。其实也不是早的问题,要不然除了那心思至诚之人,也没多少人会爬阶上山。
山脚下有专供香客上山的车,几匹骏马并驾齐驱牵着几辆连环车,一次能坐几十人,一个人也就十文钱不到。像侯夫人这样脾性清奇的,还真是不多。
可她这作法害人,却不害己。也就走了一刻钟不到,鹤望兰就在那吵着腰痛腿疼,心肝脾肺五脏俱焚,折腾得人受不了。侯夫人说了她几句,也就痛痛快快地带她下山去乘马车了。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姨娘,咱们这都废了好多功夫了,可千万不能白来这一趟。你带着二姑娘先爬着,也算是替府里,替侯爷为佛尽尽心。”
这娘俩一唱一和,那功夫都能搭台子唱大戏似的,言辞恳切,眼神真挚,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姑娘,我看她们就是故意的。”粟米一路上都在念念叨叨,“大姑娘有病了,呸,我才不信。她那体格子,壮的跟阿柴似的,使使劲都能把树给扛起来,连个山都还爬不动了?谎话精。”
傅姨娘瞪她,鹤葶苈赶紧掐掐她的胳膊止住话头,“小心下个月的月俸。”
侯夫人在府里不得侯爷喜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性子蛮横不讲理,云天候本就恼她,之后还仗着父亲的能耐作威作福,更是惹人心烦。
等到她父亲,原来的太子太傅辞了官回乡养老后,她没了撑腰的后台,这才安静下来三分。
傅姨娘与她前后隔了半年入府,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后又生下二姑娘,更是得云天候的倚重。几乎夜夜留宿不说,还给分了三分的管家之权,跋扈如侯夫人也得忌惮她三分。
傅姨娘看着柔弱,实则不是个好相与的。侯夫人从衣食住行上苛待不了她们娘俩,就总从细枝末节上挑事情,用身份压着人。
今个这事儿,保不准就是她琢磨了许久,来使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