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衣服绣鞋头天晚上就预备好了,两人也都满意得不行。出事就出在这天早上瑶阶提了句嘴,说大姑娘头上太素了,得戴根簪子才好看。

母女俩照镜子看了看,却是有些素,那就挑根簪子戴吧。这才多大点事儿。

这事儿大了。

侯夫人给选的是只碧玉瓒凤簪,显得端庄贵气,一看就是当家主母的作风派头。鹤望兰不愿意,她嫌那簪子老气,给自己挑了只梅花琉璃钗。戴起来也好看,琉璃在耳垂边晃晃悠悠的,娇俏可爱,活泼明丽。

俩簪子都好,各人也都有各人的一番理据,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那争得不可开交。到了最后的时候,鹤望兰生了气,把簪子往地上一摔推门就往外跑。

早上的时候露水重,台阶上藓苔湿滑,她跑得又快,一个没留神就摔了下去。脚腕当下就扭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去什么诗会?床上躺着吧。

丫鬟把消息传到门口的时候,云天候已经领着鹤葶苈等得眉头都拧了起来。听着瑶阶的话,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车夫驾车去洗云斋。

鹤葶苈把头偏向一边,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她这大姐姐,真是每天不闹出点新花样来就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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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还带着个女儿,云天候走的是洗云斋的后门儿。去赴会的都是文人雅士,谁没事儿不光明正大走正门来这儿转悠?所以在这下车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撞见惹得尴尬。

后门外面是条小巷子,虽然算不上熙熙攘攘,但也是人来人往,叫卖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鹤葶苈长到了这么大,出过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这么热闹的地方更是来得少之又少。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她好奇又有些害怕。

再一想着待会可能遇到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还有这陌生的环境摆设,鹤二姑娘她可耻地…怂了。

“爹,要不您自己去吧?我在车上等您。”云天侯已经下了车,手伸到里面要扶她下来,鹤葶苈蹙了蹙眉,捂住肚子,“我腹痛。”

“无事,许是早膳用得急,葶姑娘饿了。”云天侯笑笑,给了车夫二钱银子,“去给二姑娘买二斤甜梨子来。”

车夫领命离去。鹤葶苈眨眨眼,手又往上移了三寸,“可我心口也痛。”

“车里闷,出来走走便好了。”云天侯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她,“葶姑娘当真不下车?”

“……”鹤葶苈轻轻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

她其实也是想去的,但是她又有些担忧。一想起她个姑娘家躲在一边听一群男子谈诗论画的情景,她就臊得慌。

虽然人家谈论的也是风雅事,她也并无恶意,但还是让人…一言难尽。说到底,就是这事儿和她这些年在侯府过的日子有些太不搭,有些出格。她一时间还接受不过来。

见她没什么动作,云天侯挑挑眉,转身往门内走,“那葶姑娘就等着咯,爹爹过两个时辰用过午膳便出来。”

“唉…爹。”车夫走了,云天侯也走了,现在这就剩个粟米站在车边偷偷掀了帘子看她。鹤葶苈咬咬牙,也踩着矮凳下去,“您等等我。”

云天侯哪儿能走远,就站在车门口等着她回心转意呢。见她踏出来,赶紧伸手去接,还笑着跟她逗趣儿,“葶姑娘学爹爹这样深吸一口气,看看心口还痛不痛?”

“……”鹤葶苈沉默地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