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怕极了重蹈父亲的覆辙。即便他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还是怕。
他其实,是有些敏感的。
在信上,江聘夸她。说她是柳枝儿一样的美人儿,柔弱,而有着生而来的坚韧。讨人喜欢。
他又说她是糖做的娃娃,剔透,却又让人含在口里怕极了会化。仍旧讨人喜欢。
哪里都讨他的喜欢。
鹤葶苈用指头捂着唇,堵住要溢出来的呜咽。
她看见了江聘画下的那个血指印,还有旁边的那句话。寥寥数字,笔墨却是重的要晕开了上好的宣纸。
他说,此生为你一妻,再无妾侍。
他是真的咬破了指尖,印了个手印。嫣红的,像是雪中的寒梅。刺目的色泽扎的人心疼。
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偏要较真儿…
“傻阿聘…”
鹤葶苈只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泪落下来,她伸了手去接,不敢让它染湿了信纸上的黑字。
掌心里温温热热,心里却是酸酸麻麻。难受得无以复加。
她穿着素白的寝衣,像个孩子一样趴在炕头哭。
该怎么疼他才够呢…
36、章三十六 ...
鹤葶苈收拾好了出去的时候, 江聘正在小厨房里认真地包圆子。
他和阿三一人扯了件旧衣裳围在腰上,山村里的卖肉屠户似的。眼睛却是都盯着案板上夹着的菜谱,看得一丝不苟。
两人的手里专注地忙活着,旁边的笼屉里好多奇形怪状的小面团。地上墙上全是白色的面粉。
毫不夸张的说…一地狼藉。
粟米已经不想再插手了, 反正人家主意正, 劝也不听。随便弄去吧, 不炸了厨房就行。
她捂着脸站在旁边, 只在指缝里露出双无奈的眼睛来。幽幽叹了口气。
江聘倒是兴致勃勃,还很高兴地跟阿三炫技。他拿了张面皮,裹上点馅儿,三五下弄出个小兔子来,得意洋洋地显摆。
“喏…咱们夫人喜欢的兔子。”
很难看的一大团,脸还被豆沙给撑破了皮。用四个字来形容——奇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