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事特意亲自跑来一趟?
江聘好像听见了什么大笑话似的,歪着脖子一声嗤笑。他伸手摸了摸鼻子,眯着眼看着立在门口的所谓父亲,目光不善。
“昨晚是我考虑不周。”江铮远沉默了半晌,还是低声开了口,“作为父亲,我也无非是希望你过的高兴些。或许方式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我无可厚非。”
“别把你的那些思想全强加在我的头上,我担不起。”江聘启了唇,满满全是讽刺,“你爱怎样怎样,纳多少妾侍随你自己的意。但谁也逼不了我。”
江铮远眉拧的更紧,有些懊恼,“我,并未想过要逼迫于你。”
他确实是一番好意。
在外多年,回家后看到本来顽劣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娶了妻子,有了家室,他也有了些触动。想和他缓和一些关系,不要僵成那个样子。
在江铮远的意识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主动提出要为江聘纳妾,也是想为他做些事,能让他愉快些的事。可他从未想到过,这会让江聘动怒。
所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个观念完全迥异的人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是觉得对方一言难尽。谁也不懂,不明白。
鹤葶苈悄悄把手伸到江聘的背后,给他顺气。
面对着一个新婚一月刚过就想给自己丈夫抬姨娘的公公,她还能保持现在的缄默,已算是极有教养了。再让她去迎合,去陪笑脸,她实在是做不到。
“罢了罢了。”看着江聘丝毫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江铮远挫败地摆摆手,叹了口气,“你不喜,便由你做主。”
江聘仍旧是嘲讽的脸色。他想不出他的父亲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的。有资格?
“那你们…便好好过吧。”江铮远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常年习武,虽有些年纪了,但步子依旧稳健且快速。转眼就消失在门口,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看着身边冷了脸的江聘,鹤葶苈咬咬唇。用食指去戳他绷紧的脸颊,哄他,“阿聘,笑一笑?”
“葶宝…”江聘无奈地瞧她,捉了纤细的指头到嘴边,轻轻啄吻,“你乖,不要闹。”
明明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现在却是连发尾眉梢都带上了倦意。从心底往外的疲乏。
面对着江铮远,他总是像个竖起了浑身的刺的刺猬。不把对方扎的头破血流,他不甘心。
都是倔强又骄傲的人。没有沟通,不交心意。均是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父子关系,怕是再也难以磨合得光滑了吧。
鹤葶苈回屋给他拿了件披风,盖在他的肩上。她立在旁边,笑着看他。
“我不是很冷。”江聘偏头,笑了笑。他的手覆在眼上,从修长手指的缝隙里看她。
俏生生,活泼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