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他春光满面的样子,她就心里憋闷得慌。难道是因为他练武的关系?
她思索着,如果自己恢复了内力,会不会就反败为胜了?
只是这样一想,她又不免心中黯然。燕居用独特的手法封锁了她的功力,她试过很多办法都没用。如果有一天燕居真的解开了她的桎梏,只怕也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吧。
离开?
心口猛然一痛,像是有千万根细细绵绵的针扎在心上一般,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凤倾璃已经放她坐下来,低头发现她脸色苍白,不由得蹙眉。
“萱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眼神满满的关切,又有些懊恼,昨晚他确实太过放纵了些,却没想过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秋明月深呼了一口气,见他满眼的后悔和歉疚,微微笑了笑。
“没事,只是有些累。”
确实累,不止身累,心更累。
凤倾璃越发自责,站着将她圈入怀里,低低的道歉。
“对不起,萱萱,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秋明月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有暖流源源不断从背部输入体内,冲散了疲惫的经脉血液,刚才的疲倦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子靖——”
秋明月皱了皱眉,知道他在用内力给她驱散身体的不适,想要阻止他。
“别动。”
凤倾璃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肩,源源不断的热流输入她体内,很快消散了她最后的不适。
“好了,我没事了,别浪费真气了。”
凤倾璃收手,然后默默的转身,将放在桌边的木盆上的帕子净了水,又转过身来细心的给她净面,再温柔的给她梳妆描眉。
这样的动作,他天天都做,已经屡见不鲜。然而此刻,秋明月看着铜镜中他的倒影,看着他低垂着眉眼,眼神温柔似水,唇角微抿的弧度露出一线樱红,映衬出下巴越发白皙透明。
她脸上绽开一抹柔和的笑,真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轩辕的使者已经来大昭的路上,大约下个月底能到京城。”
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微微一怔。
“这么快?”
“如果不遭遇到拦截,会更快。”
“嗯?”秋明月蹙眉,“你是说西戎?”
“不。”凤倾璃给她盘好了发髻,眼神闪了闪,道:“西戎的使者也正赶往大昭,名目是参加太后六十大寿。”
“哦?”
秋明月扬眉,“来的是谁?”
“五公主,国师随行。”
“燕居?”
秋明月转过头来,“西戎老皇帝不是快不行了吗?她不西戎守着,却在这个时候赶赴大昭,不怕内乱将起?”
“西戎老皇前些日子下了道圣旨,命三皇子辅政监国,自己垂帘听政。”
凤倾璃回答得云淡风轻,眼神却飘渺似云雾。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西戎乱不起来。燕居此次一行,明着是为太后贺寿,实际上却是为破坏两国联姻。”
“那她在半途中截杀轩辕逸不久行了吗?轩辕逸死在大昭境内,不但破坏了两国联姻,而且还会引发大昭和轩辕两国战争,西戎渔翁得利,岂非上上之策?她何必亲自前来?”
“你以为轩辕逸那么好杀?”
凤倾璃笑了一下,手指敲在她头顶上,眼神又变得意味深长。
“轩辕老皇这些年身体抱恙,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这位受风不久的大皇子已然掌权,称霸朝堂,乃是轩辕下一代国君的不二人选。此次和亲成功后,大抵轩辕老皇就要封他为太子了。”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秋明月想了想,“照理说这轩辕逸是轩辕老皇的长子,还是嫡出,嗯,而且在轩辕皇室众多皇子当中,应该是最富才华的一个,应该早就被封为太子才是啊,为什么轩辕帝迟迟没有行动?”
凤倾璃眼神露出一丝轻嘲,“因为封了太子就说明自己老了,已经力不从心,迟早都要退位。如果不封太子,底下朝臣才会因为揣测而畏惧,不敢肆意而为。作为上位者,哪个不想永远把着权利不放?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重不过权柄江山。”
他声音有些冷,还有几分惆怅和莫名的悲悯。
秋明月知道,他这话一语双关,说的自然是孝仁帝。
须臾,凤倾璃想到了什么,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秋明月问。
凤倾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刚收到消息,你大姐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