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蒋蔓——
宋熙说:“我姐姐前段时间送她去美国了。”
沈廷盯着吧台上的水杯出神,只简单说:“我知道。”
宋熙试探着问:“你们和好了吗?”
沈廷收回目光,散漫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我自己造的孽,哪敢还有奢求。”
宋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能感觉出来,沈廷对宋静媛是真的喜欢,只是也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害怕失去,进而产生误会。
沈廷早已后悔,后来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试图去挽回,希望宋静媛能原谅他,只是都是徒劳。
宋从安去世时,是宋东元联系了沈廷父母,然后他才得知消息的。
宋静媛从头到尾没有联系过他分毫。
他是她的未婚夫啊。
他本来是她的未婚夫啊。
沈廷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仿佛喝得是酒,脸上流露出黯淡与悔意:“我不该误会她,更不该让她误会我和陈渔的关系。”
宋熙看一眼在厨房里收拾的聂易,她犹豫片刻后说:“你觉得她生气,是因为生气你和陈渔的事吗?”
沈廷愣怔。
宋熙说:“她其实知道你和陈渔没有关系,知道你是故意气她的。”
“你的意思是……”沈廷眸光微闪。
宋熙说:“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的,我和她,在对待感情问题上,多少都有些心里障碍。”
“我是不敢喜欢别人,因为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来原罪,所以自卑又怯懦,而我姐姐,也有她自己的心结,她受够了宋从安那样朝三暮四的人带给蒋蔓的伤害、带给她的伤害,所以她在感情上有洁癖,而你谎称与陈渔的那份感情,不管有无,这个行为就已经戳到了她的痛处。”
沈廷握着杯子的手倏然收紧。
宋熙轻声说:“其实我十八岁那年就喜欢上聂易了,但是我不敢让他知道,所以就装在心里,很多年后再跟他见面,也仍然没有勇气接近他,我和他之间,一直是他在朝着我走,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他对我的感情,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朝我走了九十九步了,我稍微往前迈一点,就够到了他。”
沈廷看着吧台上的花出神。
宋熙解释说:“我这样说,不是想让你像他一样,一味地付出,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并且还不想放弃,那你可能要多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一些,你想通过外科医生的方式强行剖开她的心,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你,这是行不通的。”
“她得的是心病,需要的是心药。”
沈廷逐渐红了眼眶,抬手撑住头脸,宋熙再说不下去,她起身想走,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沈廷却声音发哑的说:“我只怕,她再也不会回来。”
连补救的机会都不再有。
宋熙动作一顿,片刻后说:“她就在今天下午回a市的飞机上,至于还会不会走,什么时候走,我就不知道了……”
不等她说完,沈廷已经猛然起身,拿起扔在柜子上的车钥匙往外走。
聂易叮嘱:“中午喝过酒,叫代驾去。”
沈廷点点头,又跟宋熙道了谢,转身离去。
沈廷走后,聂明珠和沈行舟也没待多久就走了。
静谧的午后,宋熙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聂易已经将一切收拾干净,只觉得心中是满当当的幸福。
她倒了杯水端出去。
客厅里,聂易坐在沙发上叫她:“过来。”
宋熙听话的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将水递给他。
聂易喝了一口,随手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偏头按着宋熙肩膀,贴着她唇将一半的水渡给她。
宋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