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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蒋修染有事找袭朗,去了京卫指挥使司,袭朗不在,问过之后,才知道他去了附近的一所宅子。
这所宅院只得前面一排屋宇,绕着院墙植着高大的白杨树,中间皆为空地,是一个练功场。
袭朗没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倒是白日里有空就会带着亲信来此处活动筋骨、消磨时间。
蒋修染寻过来的时候,袭朗在练习箭法,一身劲装,箭如流星一般正中靶心。
一名年轻男子站在袭朗身侧,面含微笑,正在说着什么,瞥见蒋修染过来,忙转身行礼。
蒋修染颔首,觉得这人有点儿面熟,问道:“你是——”
袭朗把话接了过去:“付家长子佩文,字子纯。”说着放下弓箭,解释道,“有事来京城,顺道过来跟我说说话。”
蒋修染微笑,“付家,如今的福建总兵之子?”
付佩文称是。
蒋修染问道:“老人家身体将养好了没有?”
“蒙蒋大人挂念,家父已经痊愈。此次进京,家父特地叮嘱,定要见见袭大人,一来道谢,二来看看袭大人是否已经痊愈。”
蒋修染笑,“他自然已经痊愈,命硬的人怎么都能活。”
袭朗也笑,拍拍付佩文肩膀,“让老人家放心就是。”
三个人这番言语,说的是袭朗大捷之战身负重伤的事。那时的付总兵还是袭朗麾下猛将,两人是忘年交。那次恶战之中,付总兵率两千铁骑深入敌穴,被敌军包围,九死一生,同时被困的还有他只得十五岁的幼子。
袭朗命副帅督战,自己则率领三千人马前去营救。要救的是付总兵父子,还有他最爱惜的两千铁骑。那一身伤,是这样落下的。
那次的事,不是谁都能理解,甚而有人觉得袭朗就多余为了两千铁骑赌上自己的生死。
蒋修染理解。
只有这样的将领,才能真正得到将士死心塌地的拥护、爱戴。那也是袭朗练兵作战手法几近残酷而将士从无怨言的缘故。不论多苦多艰险,他会始终陪着你。
三个人闲话几句,付佩文道辞,与袭朗约定明日晚间去酒楼用饭,不醉不归。
剩下两个人,袭朗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弓箭,“试试身手?”听说过,蒋修染箭法亦是精湛。
“我这身行头怎么试身手?”蒋修染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大红官服。
“也是。那就改日。”袭朗转身往前面走,“什么事?”
蒋修染道:“来跟你说说新科状元郎徐迅的事儿,以他那个才智,没名落孙山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怎么可能高中状元呢?”
“那可没辙,他就中了。”袭朗笑,“你应该去跟吏部尚书说。”
蒋修染道:“这事儿肯定是太子或皇后放水,我得先确定是不是太子做的手脚。”
“就算是,结果也不是。”
“那就行。”
袭朗睨了他一眼,“你不忙正事,总管这些闲事做什么?这些是你蒋侍郎该管的?”
“废话,我得趁热打铁,把正宫那撮人打得不能翻身最好,不然我就别想得着好。”
“你抓紧吧,把蒋家跟睿王择清楚,不然真是没个好。”
“我比你着急。”蒋修染摆一摆手,阔步往前,“走了。”
正宫那撮人,不是那么容易失去翻身余地的,明里暗里不知有着多少党羽,蒋修染正是太明白这一点,才会处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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