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笑着抬手,“情形我已知晓。你既是有意请我陪同,便是愿意与袭大人赌个输赢。你们的输赢我不感兴趣,倒是想与你赌一局——赌我们两个谁能先一步走出困局,见到袭大人与蒋大人。如何?”
和月郡主因为意外,微微挑眉,“这——”
四公主道:“这儿是袭大人调教手下训练军兵的地方,也就是郡主你能征得皇上同意才能踏进。我呢,平日连宫门都出不得,今日受邀前来,一直由两位总管陪着在别处喝茶,不曾进去探路。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只管让袭大人在别处重新设局,找人做个见证。”说着抿唇轻笑,“许是我多虑了,却不能不多虑,到底是怕你说我们欺负外来客。”
和月郡主笑道:“通过易数布局设阵,里面的情形繁复,即便是谁先进去探路都没用,因为变化太多。不是设局之人,走进去容易,出来可难。这些我还是清楚的,殿下多虑了。”
四公主笑容飞扬,“那就好,一言为定。”随即看看天色,“我们这一进去,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该带的东西都要带上。我们各自列个单子,命人从速准备。”
这是事实。和月郡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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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后方,放着一个偌大的沙盘,是与西夏交界处的地形概貌。
太子让袭朗与蒋修染商议出个威慑西夏的排兵布阵的法子。
他们两个才商量不出,看法完全是南辕北辙,所以从争论开始时就放弃了,让人备好几道下酒菜、陈年梨花白,补昨日未尽兴的那顿酒。
来日各上各的折子交给太子取舍就是了。
蒋修染看着前方那一座石头建成的庭院,“我记得,十多岁的时候,三公主缠着你在皇家别院建了个石头庭院,她进去后,过了两天才走出来。出来之后,哇哇大哭,跟这个相仿吧?”
“饿坏了吧?”袭朗微笑,“我让她带上两天的干粮,她不听,说多说五个时辰就能走出来。”
“胡说八道。”蒋修染笑出声,“什么饿的,她是被吓的,说里面跟个古墓差不多,只是没有棺材死尸而已。”顿了顿,又问,“她这么多年忌惮你,那件事是原因之一。”
“也不是忌惮。”袭朗从来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给我点儿面子罢了。”
“这个庭院与当年那座庭院相较,哪一个更难走出?”
“自然是当年那一个。眼下她们两个,应该是两三天才能走出来。”
“哦?”蒋修染意外,“你可别告诉我,你的手下、和月郡主、四公主还比不上当初一个未满十岁的小丫头的心智。”
“还真就比不得。”袭朗笑道,“当初那个小丫头,如今若是能融会贯通,排兵布阵都不在话下。”
易数举一反三的话,能用到的地方太多了,建筑、排兵布阵更是不在话下。
袭朗对蒋修染扬了扬眉,“三公主没点儿过人之处,没点儿真才实学,怎么能得皇上真心疼爱?这也就是她嫁到了西夏,要是换个别人,皇上早就直接派兵遣将与西夏算账了。”
“这些我也清楚。”蒋修染笑了笑,“隔得远了,倒更容易看到她的长处。以前不行,总要防着她耍坏。”那女子一耍坏,就能要了别人半条命。
袭朗颔首一笑,“了解。跟你递话的人,是她安排在东宫的眼线吧?”指的是蒋修染得知和月郡主编排他们的事儿。没有人有理由告诉蒋修染这些事,除了三公主。那女子,绝不会允许别人这般诋毁蒋修染。
蒋修染从容点头,“的确是。不然谁会告诉我这些。”袭朗不难想到的事情,他没必要遮遮掩掩不肯承认。
“只等着她与萧默能给个准话了。”
“没错。”
两男子谈及三公主的时候,四公主与和月郡主也正在谈论她。
两个人都是只带了一个人跟随自己进到那所庭院,其实要不是带的东西较多,她们宁可只身前去。人越多越会受干扰,不能集中精力。
推开厅堂那道门之前,四公主笑道:“有些事,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你说。”
四公主说起的亦是三公主、袭朗少年时的那件事,“那所石头庭院,我三姐一直命人好生看管,存留至今。得了空,你可以去看看。她自幼天资聪颖,走了足足两日。”又笑,“我让你备了两日干粮,也是因为那件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