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大师的内力所带来的疼痛实在是非常人可以忍受,苏立雪只觉得好似有万虫啮骨,又好似有千刀割肉,那种剧痛简直就是让他死去活来,如坠火狱一般。
本能地他就想要运用白莲圣法的内功来抵御,但是在他的心中瞬及升起了一个念头:“一苇大师宁愿耗损自己的功力来为我疗伤,我要是运功抵御,那岂不是让他白白消耗功力了?这样的话就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因此,尽管体如刀割,他还是咬牙坚持,任由一苇大师的内力在体内游走。
他只觉得一苇的内力走遍了自己周身的经脉,并且开始向着自己的丹田开始积聚,丹田中的内力越来越多,而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集中到了丹田,小腹内如同绞肠挖肚一般,剧痛难忍。
苏立雪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死了,他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方丈,停一停吧!”但是一苇好像根本就听不见,依然把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无穷无竭的内力洪水猛兽一般在苏立雪体内肆虐,他开始感到天旋地转,神智昏迷,终于再也挺不住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苏立雪终于慢慢地醒转过来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苇方丈那枯瘦的老脸,只见他依旧坐在那里,两眼注视着自己。苏立雪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觉得身体不再那么疼痛了,便慢慢地爬了起来。
这时,他吃惊地发现一苇方丈并不是在紧盯着自己,而是在茫然地注视着虚空,因为他的眼神并没有随着苏立雪而移动。苏立雪慢慢地凑了过去,却见他依然是一动不动地僵坐在那里,登时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方丈,方丈,你……你不要紧吧……”
过了半晌,一苇方丈低低地发出了声音:“你……你是谁?”
“啊,我?我是谁?”苏立雪觉得头皮有点发瘆:“我,我是苏立雪呀,我……我,方丈,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苏立雪?”一苇方丈终于移动了自己的眼神,他缓缓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立雪,又伸出枯瘦的双手,自己看了看,忽然,他的身躯一抖,一滴浑浊的老泪滴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紧接着,一滴滴泪水夺眶而出,他忽然抽泣了起来。
“完了,全都完了!”只听他喃喃地说道,随即整个人伏在地上,恸哭了起来,哭声凄厉哀婉,好像是家里的手足亲人去世了一般。
苏立雪吓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像一苇方丈这样的得道高僧,早已是勘破了红尘人世,四大皆空,万物不萦于怀,纵有天大的灾难也都难以让他露出凡俗之态,可是现在这是到底因为什么,竟让这样一位老僧大放悲声呢?苏立雪完全搞不明白了,只能是连声说道:“方丈,方丈,你怎么了?你……你哪儿不舒服?我……我去给你找医生。”
一苇方丈不理睬他,还是在那里哭个不停。苏立雪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人来帮忙的好,于是起身就要出屋去找人。不想他刚走到门口,一苇方丈就在后面叫道:“回来。”他只好停住了脚步。
一苇坐起身,抹了抹眼角的老泪,问道:“你会白莲圣法,对不对?”
“是啊,我是会白莲圣法,是圣火教的人教我的。”
“你练到了第几重?”
“……第四重。”
“你小小的年纪如何能练到第四重之高?”
“这……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那个巴合八他……他不是好人,他给我吃药,他把我变成了一个大冰坨,我差点被冻死,后来……后来又差点在水里被憋死。再后来……再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会四重白莲圣法了。”
一苇方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说道:“你现在运一下功看看。”
苏立雪不知道一苇这是要干什么,只好站立在那里,按照平时运用白莲圣法的方式来运功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