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姚金才发现了蒋三畏,心中不由得大喜,急忙赶过去,嘿嘿笑道:“三畏贤侄,想不到你在这里。叔叔我来迟了一步,没能救得了你爹,来,你跟我走吧。”说着,屏气凝息,暗暗做好了准备,因为他已经知道蒋三畏会武功了。
蒋三畏见到了姚金才,不由得大吃一惊,本能想去叫爹爹,可是瞬间又明白爹已经死了,不能再保护他了,因此只好站起身来,双手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瞪着姚金才。
姚金才看到蒋三畏这副架势,心中也有些发虚。他不知道蒋三畏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如果比他高,那自己就是来送死了。不过,姚金才也心里明白,自己可是曾向卫灵巫报告,说蒋三畏根本就不会武功,结果捅了漏子,这件事卫灵巫不会饶过自己的。现在蒋三畏就在眼前,捉住他献给卫灵巫是自己立功赎罪的唯一机会,要是等到提香队其他的人来了,那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纵身而上,使出擒拿手法,去抓蒋三畏的手臂。
蒋三畏见姚金才扑了过来,登时不知所措。他临摹《兰亭集序》练的都是内功,一点武功招式都不会,打卫灵巫那一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可言,现在姚金才使出了少林派三十六路擒拿手,蒋三畏根本就看不明白,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是手忙脚乱地胡乱招架。
两个人手臂一碰,姚金才心里登时就释然了,他立刻就明白了蒋三畏不会武功招式,而且也察觉出他的内功功力也不算高,或许比他姚金才高点,但是也高不到哪里去。
姚金才心中暗喜,擒拿手妙招迭出,蒋三畏哪里能够抵挡,才不过两招就被姚金才扭住了手臂,并且被按住了腰间的要穴,一时间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姚金才满脸狞笑地说道:“三畏贤侄,跟叔叔走吧——”
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背后有微风袭来,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就觉得肩上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刺中了自己。
“啊哟!”姚金才不禁叫出声来,同时又感觉有几只暗器袭来,只好放开蒋三畏来躲避,然而,还是有一枚暗器刺中了他的胸口。
“啊,什么人?”姚金才大声叫道,向着黑暗中搜寻着。
这时只听得树林中有人说道:“你用的是少林派的武功,当初火焚少林寺、逼迫一苇大师坐化的时候,你去没去为虎作伥?”说话者声音清丽,竟是个女子。
“我……我没去,那是……河南巡抚干的……”姚金才一边说一边拼命辨别着声音的方位。
那女子又说道:“哼,都是一路货色,可杀不可留——”
只听“呼”的一声响,从一棵树上跃下一个女子,手执雪亮的钢刀,直奔着姚金才杀来。
姚金才见状急忙招架,不过他先中了两枚暗器,半边身子都发麻,招式难以施展,况且他又是徒手,结果没出三招就落入了下风。
他和蒋三畏都认出来了,这女子正是白天在法场想要营救虎不敌的那个阿芳,想不到她竟然来到了这里。只见她手中的宝刀挥舞如风,刀光闪闪,招招奔着姚金才的要害而去。
那姚金才若是没有事先受伤,还能支撑一会儿,现在可就完了,阿芳的宝刀势不可挡,只听“嚓”的一声,姚金才的肚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他拼命地捂着肚子,扯着脖子高喊:“来人——”后面的字还没吐出来,阿芳的宝刀又斩断了他的一条大腿。姚金才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阿芳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脑袋。
蒋三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阿芳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道:“来,快跟我走!”
“我,我爹他——”蒋三畏想说我爹的尸体还没收呢。
阿芳叫道:“来不及了,顾活人要紧,快走!”拉着蒋三畏拔腿就跑。蒋三畏无可奈何,只好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父亲的尸身,权当是拜别了。
阿芳拉着蒋三畏又是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远,直跑到晨曦微露,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山谷之中,这才停下了脚步。蒋三畏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两脚如同灌铅一般沉重,而阿芳也是汗透衣衫,鬓角皆湿,累得也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