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真登时又羞又急,一边用力推开龙三畏,一边低声叫道:“快松手,有人啊……”
龙三畏一回头,却见在另一边还站着那位广澄师太,不由臊得满脸通红,赶紧放开了唐红真。
那广澄师太见状也是大为尴尬,一声不吭地快步走出门外,还随手把门带上了。
龙三畏看了看唐红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有勇气再去搂抱她了,而是侧身在榻上坐了下来。
唐红真抬手轻理云鬓,向着龙三畏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总算回来了,这一路找得很辛苦吧。”
龙三畏觉得唐红真的语调有点奇怪,转身向她看去,却见她一边笑盈盈地在和自己说话,一边伸手从茶碗里蘸水,在桌子写了几个字:“外面有人偷听!”
龙三畏一惊,好在这些日子他久历风险,已经颇有定力,所以他坐在那里并未惊慌,而是接着唐红真的话茬从容地说道:“是啊,挺累的,都快累死我了。”与此同时,他侧耳向外细听。此时他内力已经颇为深厚,立刻听出门外有细微的呼吸声,而且能够听出是个女人,看来是那位广澄师太在门外偷听。
唐红真又说道:“那就好好歇歇,先喝口茶吧。”同时又写道:“咱们走。”
龙三畏说道:“不错,我正有些口渴呢。”蘸水写道:“何时走?”
唐红真一边继续扯着闲话,一边写道:“天黑后咱们就走。”
龙三畏点了点头,也和唐红真扯着闲话,过了片刻他听到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显然那广澄师太已经远去了。这时,他才写了几个字:“人走了。”然后又压低嗓门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唐红真也低声说道:“你刚走的那几天,她们还没露出什么破绽,看上去一切正常。可是,最近这两天她们忽然有了些变化,那广澄师太原本一向对我不冷不热的,这两天忽然变得殷勤了,又是帮我梳头,又是帮我洗脚,还借口帮着我打扫屋子,竟然偷偷搜检我的包袱。聊天的时候,她还拐弯抹角地套问我和你的底细。现在你回来了,她又在外面偷听,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龙三畏想了想,说道:“这……这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而她……她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不会,我绝不会弄错的。”唐红真斩钉截铁地说道:“原本对你冷淡的人突然变热情,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她们一定是朝廷的鹰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咱们的消息,所以才会这副模样。好了,先不去说她们了,趁着现在天还没黑,你说说你这些天的事吧。”
龙三畏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就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自己这十天来的经历,把每一件事都详详细细地讲了。唐红真在一旁凝神倾听着,有时莞尔偷笑,有时双眉微蹙,当听到寿陶朱说龙三畏是龙格格的儿子时,她的脸色忽然大变,不过此时室内已经颇为昏暗,龙三畏并未察觉。最后,当龙三畏讲到苟有才与自己分道扬镳的时候,唐红真轻叹一声说道:“此人必有隐情瞒着你,他或许不是什么流落江湖的混混,而是……而是另有身份。”
龙三畏说:“不会吧?我们都是结拜兄弟了,他一直对我很好的。”
唐红真微微一笑:“结拜弟兄……”
龙三畏又说道:“且不去管他是真是假,不过他说的那句话我觉得是对的:既然我的相貌那么像那个龙女侠,那么麻烦一定少不了。还是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再也不接触什么江湖啊武林的,那样才能保证平安无事。”
“嗯,你说的对,咱们走了之后,一定要找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藏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躲过提香队的追杀啊。”
龙三畏向着窗外看了看,说道:“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咱们可以走了。”
唐红真说:“你把窗户打开,咱们从这里走……”
龙三畏忽然听到有一串脚步声走近过来,急忙向着唐红真一摆手,随即就听得外面有人在轻轻叩门,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唐姑娘,你们歇了吗?贫尼有句话对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