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哥,我们不能把二伯父往外推。”
苏澈懒得再开口。
而他的弟弟哂然一笑,又道:“我们家的公司,开了几十年了。”
“几十年来,独.裁式领导,”苏展终于回应道,“管理冗乱,改又改不动。”
他一字一顿道:“一帮废物。”
不知道在骂谁。
言罢,他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苏澈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弯腰垂首,半张脸埋没在阴影中:“哥,你累了。你好好休息。”
谈话到此为止。
*
苏澈没有听从哥哥的嘱咐。那套家具,依然待在总裁办公室,一月份,北方城市都在供暖,总裁办公室又格外暖和。
苏澈几乎可以假想出,汞蒸汽默默散发的模样。
他只记住了苏展的一句话——天下没有后悔药,做了便是做了。
苏乔先开始的表现,是隐隐有一点头晕。红木家具刚来三天,她很满意,让人擦得干干净净,摆在办公室中央,配上织锦刺绣的布罩,蒙得影影绰绰,别有一番情调和意蕴。
约莫一周后,苏乔有些脱发。
她在家里梳头,梳子上缠了一圈黑发——这在以往,从未有过。她虽然总是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心里头,还是一个计较外表、看重容貌的姑娘。
苏乔攥着那一撮头发,凝神思索,自认为是近来太忙,压力太大,以至于年纪轻轻,就落到了脱发的地步。
而后她又想,陆明远的头发那样密黑,她绝不能先他一步成了秃子……
陆明远的声音适时响起:“小乔?”
他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苏乔连忙将那一把梳子藏起来。
“我在考虑……工作上的事。”苏乔拨弄了一下发丝,转开了椅子,佯装无事,拉住陆明远的手指。
今夜月光清朗,树影在墙上摇晃。冬天的树木不再有绿叶点缀,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空悬,风越大,它们晃得越厉害。
陆明远心道,苏乔的重感冒刚好,窗台还开了一条缝……他伸手关好窗户,拉上天鹅绒的帘幕,随口应道:“工作上又有什么事,方案泄密解决了吗?”
苏乔点头,又摇头。
她自觉好笑,解释道:“沈曼偷了方案,卖给顾家的人。顾氏集团一点也不担心东窗事发,直接拿了我们的市场调研报告,做了一个优秀的改进版。”
谈论这个话题,让苏乔心中不快。
但她依然诚实地说:“我没办法,只能以牙还牙。针对顾家新方案的几个问题,提出了质疑和补偿,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工业园区项目……”
陆明远接了一句:“不会有意外。”
他胡乱地揉了揉苏乔的头发:“你们都准备多久了?我对你,很有信心。”
这原本是他做惯了的亲密举动。
苏乔却下意识地,立刻推开他的手。
陆明远的指间夹了几根发丝。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苏乔就扯上了他,她只盼能着放松一把,缓解这段时间的压力。怎么放松呢?对苏乔而言,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和陆明远厮混。
苏乔自行宽衣解带,咬住陆明远的手指,自下而上望着他,极尽臣服,舔舐他的指尖。她也没有完全脱光,手肘上搭着衣领,将露未露。
只是从陆明远的角度看,她微微弯曲着双腿,腰线勾人,长发遮挡在胸前,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陆明远哪里受得了这种玩法。
他捞住苏乔的腰,一把将她扛上了床。他没空放下床帐,随手将衣服扔在了地上,又问:“你想开灯,还是关灯做?”
他半靠在床头,搭住苏乔的后背,一时精虫上脑,附在她的耳边说:“开灯我能看得清楚,关灯……有关灯的好处。我新买了避孕.套,凸点螺纹,今晚试试吧,嗯?”
苏乔揣摩他的心意,往下一滑,朝着他的脖颈,悄悄吹了一口气:“好啊,那就开灯吧。”
她这一会儿还能算云淡风轻。不到十分钟,整张大床都在震颤,床垫太软了,陆明远把着她的腰一连往里,极深地撞入她的身体。香甜的气息诱发原始的冲.动,他俯身和她接吻,含着她的唇瓣吸吮,在光耀的灯色中,看遍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寸。
他低声问:“舒服么?”
“舒服……”苏乔摸他的胸口,喘着气说,“再重一点。”
她的要求得到了充分满足。她的这张高保质的大床,到了后来,都禁不住晃出了“嘎吱”声,前后总共三个小时,从七点持续到十点,两人甚至没下楼吃晚饭。
事毕,陆明远披了一件衣服起床。
他用被子遮住苏乔,抚开她的长发,她那一双晶亮的眸子里,依旧映满了陆明远的倒影。她扶住他的胳膊,似叹气,又似娇嗔地说:“几点了?我好没劲,可能是饿了……今晚没吃饭。”
陆明远抬头,看了一下表,应道:“十点。”
他问:“你想吃什么?你喜欢的那些菜,都在冰箱里。”话中一顿,又说:“以后,我定一个闹铃。一碰上你,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苏乔抱住一个枕头,轻轻笑了。
“有面条吗?”她说,“我想随便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