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她走到墙角某处,驻足了一会儿,然后弯腰捡起一个类似于吊牌的东西,下面有一方干净的地面,周围基本布满灰尘。可见,这家的主人平时有多忙,多邋遢。

“死者在周围有亲戚或者朋友吗?”乔崎将牌子交给旁边的技术人员,起身问邢毅。

“根据周围人提供的线索,没有。”他站在她身后,正疑惑她为什么把头发剪短,肩部就被人拍了拍。

转头一看,席川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插兜,面带微笑。

“邢副队。”

“席川?”

席川脱掉围巾拿在手上,“我送乔小姐过来的,刚好在公园谈些事,接到你的电话,顺路就过来了。”

邢毅疑惑,这两人怎么会有交集?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席川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竟然对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八岁的男人产生敌意,而且就在他听到席川说出“乔小姐”这三个字时。

“从血迹的喷射状态来看,尖端指向右上方,距离床大概有八十厘米左右,凶手力道均匀、狠戾,应该是先一击命中腹部。且行凶之前,由于死者反抗,凶手用类似于布条的东西将其颈部勒住,造成短暂晕厥。其后,可能由于一些争执,他用刀刺中死者腹部后,死者挣扎逃跑,以致于地上的血滴呈椭圆形。”乔崎已经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一路循着那被拖延的血迹,走到客厅,蹲下身,拿出放大镜查看血液的凝固状态,“能说说死者详细的资料吗?”

邢毅:“田萍,39岁,玻璃厂职工,祖籍h市,同住的有一个精神失常的男友邓哲……”

邓哲是被害人的男友,两人已经交往快四年。根据邻居提供的线索,他有吸毒史,而且在一年前就已经精神失常。这次凶杀案,他作为嫌疑犯,现在也不知所踪。

“够了。”乔崎打断他,起身,又走到那张满是血迹的的床边,最后眯眼打量起来。

枕头有两个,且脏乱程度相同,遗留了不同程度长短和粗细的发丝,说明这张床住了两个人;被褥凌乱,长期未清洗过,在被角处有一相当程度蹭上的泥。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洁净的手帕,取出镊子,轻轻挟了些泥和发丝放在手帕上。

而在另外一间屋子里,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只是情况更加不堪,被褥上甚至还有尿液的熏人味道。

“这间屋子有三个不同的人住。”乔崎将手帕放好,对那边的邢毅说,“你们现在的调查情况是什么?”

“邓哲失踪,不知所向,且发现屋内柜子有被翻过的痕迹,具体财物失踪没有不太清楚。另外,在床边的女士皮鞋里发现了一张公交卡。”

“这么说,凶手很可能不是邓哲,而是另外一个人?”邢毅摸着下巴说,“可是根据邻居的口供,这屋子里一直只住着两人,平时也没见有陌生人出入。”

“听说过寄居者吗?”乔崎扯了扯围巾,“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住在别人家里,不让任何人注意。但这次的寄居者,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

她勾唇一笑,“死者。”

掩藏在死亡下的罪恶,总是在不经意间浮出水面。在乔崎眼里,这件案子,不只牵扯一条人命,而后来的发展,也的确证实了她的想法。

“邢副队,你们不去找箱子吗?”一个突兀而低沉的男声插*进来,节奏缓慢而诡异,“黑色旅行箱。”

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席川,面带深意,脸上逐渐浮起奇怪的笑容,“你们最好去附近看看,我估计那位可怜的精神病患者已经躺在里面了。”

闻言,众人围过来。

乔崎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来。和刚才时而轻浮时而卑微的表情大相径庭,现在的他,眼底充满傲人的自信。那双厉眸,深邃得不见底,那张不轻易表露情绪的脸更是让人难以揣测。

“我在解剖死者尸体的时候,恰好发现尸体颈部有指纹沾染上去的血迹,后来经过检验,那并不属于死者。那晚下着大雨,周围有杳无人烟……”他沉吟一番,“如果不是天公帮忙,杀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血迹……如果是凶手自身的呢?”一旁的张井问,“再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凶手把邓哲尸解了,屋内没有任何痕迹,他会在哪里作案?”

“这里是六楼吧?”席川忽然问。

“当然。”

他走向乔崎,低声附在她耳边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能否带路?”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传来,不是身高差距,也不是言语施压。乔崎对上他略带戏谑的眸子,几秒后,对周围的人说,“我来带路。”

这栋居民楼,大概已经有超过三十年的历史,结构老旧,秉持了g市上世界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都会在顶楼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屋。房东说,这个小屋已经废弃很久,堆的都是没有的木柴。果然,一众人走进去,一股霉湿气立刻迎面扑来。

“平时没有锁吗?”乔崎低头查看门锁,问旁边的房东。

房东摇头:“反正也没什么用,大家偶尔也会放些东西在里面,就没有锁。”

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副队,发现血迹!”

众人赶紧循着声源赶过去。

果不其然,在干草凌乱、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干涸的血迹纵横,可以判断出这是不久前留下的。这么大量的血迹,让房东吓了一大跳。

“谁造的孽啊!”她在一边惊呼,又要作呕吐状。

席川蹲下身查看血迹的喷射状态,最后判断的确是有人在这里被肢解了。

“凶手应该穿了雨衣。”他指着几个形状缓和的血滴,“血迹喷射到雨衣上,后滴落在地。整个过程他匆忙将尸体肢解,情绪应该有一定的波动;这一方被他挡住,比较干净,但血迹喷射的距离很远,是朝要害处刺的。”

乔崎也弯腰仔细查看。

“提取过屋内筷子或者水杯上的唾液了吗?或者是枕头上的发丝?”一分钟后,乔崎起身,问旁边的邢毅。

“鉴定结果还没出来。”

她点点头,说:“你们可以去附近找找箱子了,在河边或者隐蔽的树林。”

说完,她整理好围巾,双手插兜,走出小屋。

席川也跟着出去。

“我相信你需要我的帮忙。”

乔崎停下脚步,眉毛轻挑,“所以呢?”她转身,开始正视他来,“席先生,你的猫真的丢了吗?”

“是的。”他面不改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