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崎抬头看他:“你刚才是装的?”
“不是。”席川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是真的有点晕车。尤其是在不平的路上。好吧,让你发现我的一个弱点了。不过没什么,我优点多的是。”
“走吧。”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道。
席川放开她,挑起一抹笑容:“乐意至极。”
☆、初吻
邢毅在车上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来任何动静。后面车的小王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来,脸色略带急地问:“副队,出了什么事?时间不多了啊。”
邢毅这才侧身从副驾驶室看出去,玉米地那边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有人的踪迹。夜风送来一阵泥土的清香,给这个面庞刚毅的男人带来的却是满心的无力和愤怒。哪怕乔崎从来没有亲口回应过他,他也不忍心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被人占去了。
小王见副队的脸色不太好,也没敢开口。
夜风清凉。这边的玉米地面积广大,从这里出发几乎看不到尽头。加上这一路过来,为避免打草惊蛇,停在路边的车子动静都比较小;看样子现在只能在这里下车,步行去目的地了。因为根据席川提供的时间和地点,这些人将在晚上九点半到十点左右于一个破旧寺庙进行交易,且很可能会处置现逃的陈德正。
“留几个人在这边,剩下的,和我一起穿过玉米地。”邢毅思量了一番,对小王说,“切记不能打草惊蛇,那些毒贩子不比得平日里没有多少准备的罪犯。”
小王表情严肃地应了一声,回头去叫车里的兄弟出来。邢毅下了车,站在原地足足有一分钟,刚想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却颓然地叹了口气,将烟放回口袋里。
……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中,乌云徐徐蔓延过来,企图将黑暗浸到大地上。玉米地里穿梭着两个身手敏捷的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默契般,在这藏污纳垢的地方,企图播撒正义。
乔崎走在男人的身后,戴好了风衣的帽子,避免脸被玉米叶子割伤。这些几乎有一人高的玉米,在这个还算比较寒冷的春季显得格外异样。她摘了一小片叶子下来拿在手里,颇为讶异地说:“玉米的生长周期告诉我,这个时候的它,不应该有这么肥硕的叶子和令人咋舌的身高。”
夜风呼啸而过,她正思考着,就听见前面的男人模糊地说了一句“大概是我的试剂玩脱了”之类的话。
“你来过这里?”她边走边问。
席川:“g市的每个地方我都去过。这里太多宝藏,比那个枯燥乏味的城市好太多。每次放假我都会到这边的乡村住几天,远离尸体。”他顿了几秒,继续说:“就像是……嗯,审美疲劳。虽然我的职业并没有带给我过多的反感,但人总是这样,需要调节一下心情。”
乔崎颇有认知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也去过我的老家?”
这次倒没得到快速的回答,很久之后,久到都能看见那边的小山坡,席川才淡淡开口:“嗯……有很多可爱的老人。”
也有你的很多足迹。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他扯唇一笑,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小秘密而高兴。实际上,他有很多她的秘密,当然,以后也会有更多秘密。两个人共享的秘密,这种感觉不是很棒吗?
乔崎却自顾自地说:“说起来我的确很久没回去看爷爷奶奶了,也不知道寄给他们的钱用没有。”
听到她无意间的话,席川加深了这个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忍住去抱她的冲动,只是手指略微打起了节拍,就像拉小提琴时的沉醉和放松。看,席川,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就她能给你这种感觉。
一个人的心思旖旎,另一个的心思担忧,两个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就这样穿过了一块玉米地。
而同一时刻,在玉米地的尽头,一场无声无息的血腥交易正在进行着。
华翔村算是离国道比较近的村子。近些年来发展不错,以前民国时期修建的一座城隍庙因为出了事故被荒弃。旧时的建筑显得不是那么坚固,除了一些乞丐把它当成偶尔的避风港,倒也显得阴森森的,尤其是在村里人言论的影响下,这里俨然染上了某种关于鬼神的神秘色彩。
这些人的行迹藏头露尾,颇有些地下人的味道。
黑暗中,寺庙的门前,一个中等身材、留着平头的男人举起手电,朝天空的方向闪了三下。乔崎和席川卧在暗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等到邢毅他们过来,这些人大概都已经落网了。”席川在旁边轻嗤,“不过让我趴在这个地方……”他看了眼旁边女人的侧脸,瞬间柔了神色,“也不错。”
乔崎则没关心他的眼神,而是借着仅剩的朦胧月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着送进寺庙内的高瘦男人。
“陈德正以前和这些人一伙的?”乔崎面无表情地问。
席川:“不。他睡了这伙人老大的情*妇,并且欠了不少债。”
“案子发生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了?”乔崎转头看他。
某人毫不掩饰:“我不否认。但知道凶手身份的契机是看到那堆碎肉的时候。h市那边案子我很了解,这人的刀法很亵渎一个解剖狂的信仰。狂躁且病态。解剖也是一门艺术,很多时候,我很乐意将它称为‘琴弦上的乐章’。”
乔崎不再说话。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深深受到了伤害。
对面陆陆续续进去了不下六个人,打暗号的那人拿着手电也跟了进去,脚步匆忙且凌乱。
“走吧。”席川轻声道。
乔崎拉住他,“你带武器了吗?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好制服的。而且我们只有两个人,我还好,可以对付一些人,你……”
席川不咸不淡的嗓音打断她:“别小看我。”
乔崎抿唇,见他自信满满,心想上天也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把这个非人类给收了去的。于是也就安心地跟着他潜进了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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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里黑魆魆地一片,几个大男人将陈德正的头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力道之大,让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当场眩晕地站不起来。旁边一个浑身带伤的女人跪在一个带着粗大金链子的男人身边,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看在你是我们的老顾客份上,等会儿要怎么死,给你个痛快。”男人黑暗里的脸显得有些凶悍,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人。他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女人的头,“她被你搞了多少次?”
陈德正没回答,麻木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不能期待他上演港片里那种为救心爱的女人不惜和黑老大对抗的儿女情长环节。他本身就是个罪犯,一个杀人犯和强*奸犯。
“阿强,是他qj我的……呜呜……”女人半边脸都肿得老高,不停地呜鸣着,像是一只迷途的雏鸟。被唤作阿强的男人朝地上吐了泡口水,恶狠狠地拿出一只加了料的烟,点上火抽了一口,“要不是解决这个人渣,我们也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说完,他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二黑,他身上的东西搜到了吗?”
“这狗*娘养的,欠了那么多钱还跑路,我看他自己也是个杀人犯,今天就算解决掉,我打赌条子也不敢说什么。”那个二黑朝陈德正身上踹了一脚。
“我他妈问你东西呢?”阿强凶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