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你快去睡个觉,守着不累吗?”过了几分钟,乔崎睁开眼看着他,轻声说。

他的眼睛都红得不成样子了,平日里的精英模样也被下巴生出的浅浅胡渣给破坏了,但有种惊人的落魄感。乔崎屈起手指在他脸上划了两下,“赶紧去吧。”

席川却摇头:“没事的。”

可她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她自己也不太适应,只好找了个借口:“你在旁边我会分神,休息不好。”

听到这话,他立刻起身,眼神贪婪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而后听话地走出了房间。

乔崎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没想好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现在这种情况,得让她好好想想。

而且,那个案子……她叹了口气,自己手残腿残的,恐怕没能力再去深入探究了。

这么想着想着,加上体力不济,她又累得睡着了。

而此刻,就在隔壁房间,席川问吕医生调来监控视频录像,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画面上安静睡着的人看。他哪里睡得着?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他还有什么资格睡觉?

想起那个被烧死在火海里的男人,他的脸色就一阵阵发黑,恨不得将人从地狱里拉出来狠狠折磨。谁触到他的逆鳞,破了他的原则,那就别想好过。席川不是一个好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算不得一个正常人,但哪怕是这样的人,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她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过了几分钟,席川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钟了。

解锁后,显现出来的屏保是乔崎睡着时的容颜,而桌面则是她站在一颗大树下躲雨的场景。他静静用手指摩挲了一会儿,而后打开短信,将早报浏览了一遍……席川收好手机,表情沉了下来。

原来陈思思于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在虎牙村距离国道五百米的隧道里,被人用乱刀捅死。

又是一条性命。但陈思思的死其实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如果乔崎没有出事,他还能利用这个办法引诱出凶手,但现在既然她已经死了,也只能一步步地来了。

而同时在案发现场守着的邢毅,听到席川车子被开走的消息后,这才结结实实地放心下来。他就知道席川这小子能耐大。

一旁的张二守了一整夜,眼睛下面挂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呵欠问邢毅:“席法医真的没事吗?”

“嗯,他车子都开走了,估计是去看乔崎了。”邢毅淡淡道。

一旁的几位刑警正蹲在地上吃早饭,清晨的空气凉飕飕的,大火留下的味道还依稀存在。

张二搓搓手:“那个……副队啊,我给你说个事儿。”

邢毅看了他一眼,抬起下巴,示意他说。他抹了一把脸,嗫嗫喏喏地说出口:“乔警官和席法医那事儿,你知道了不?”

邢毅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其实我说吧,他俩看着是挺配的,但你毕竟也追乔警官追了这么久,现在这种情况倒是不好办了。想过以后的事情了吗?”张二问。

“……”邢毅将视线转到他身上,疲惫不堪的面容滞了一瞬,而后严肃道:“收好你八卦的性子,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有心在这里打探我的私人生活。赶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整个警局,就属他最八卦。

听到他这话,张二瞬间清醒了,一个激灵,“是,副队!”

邢毅叹了口气,起身朝屋内走去。

陈思思的母亲在昨晚到达后,由于当时火势较大,只有一位年轻的刑警守着她;而今天凌晨得到消息,说是在隧道里发现陈思思的尸体后,她当场便晕了过去。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却苍老得像是六十多岁,骨瘦如柴,皮肤蜡黄,走路一瘸一瘸的。

而今早上,在及时赶来的医生的救助下,她这才有转醒的迹象。

见到邢毅,陈母当场便跪了下来,啜泣得不成样子:“警官,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啊,我女儿是无辜的……呜呜……”

邢毅赶忙上去搀扶住老人,尽量安抚她的情绪:“请您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等案子水落石出,一定会还陈小姐一个公道。”

老人情绪却依旧平静不下来,只是不停地说:“都是当时作的孽啊……作孽啊……”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邢毅立刻就察觉到其中的异常。他试着和她对话:“作孽……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刻,陈母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死命地摇头:“我不能说,说了会被杀……会被杀。”

她一直重复这句话。邢毅将视线移向旁边的医生,医生告诉他现在陈母的情绪还比较激动,不适合再刺激,加上她心脏本身就有点问题,现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再问任何刺激她的问题。

邢毅只得作罢。

赵俊峰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去,这间屋子也差不到报废了,里面的东西都被搬到院子里来。

“你给郑恒远打个电话,让他去把那个‘赵俊峰’守住。”邢毅吩咐一旁的张二,“我看现在这个案子不是死人的问题了,这其中肯定有一条很大的利益链。”

张二立刻拿出电话,在打之前,他对邢毅说:“要联系一下席法医吗?我看他对案子比较了解。”

“暂时先不用吧。”他顿了顿,继续说,“现在估计他也没那心思。”

“我去一趟犯罪现场,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千万别让那些记者进来,凶手说不定会混在这里面。”临走前,邢毅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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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中午,席川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起身走出房间,去了乔崎所在的临时病房。

她在五分钟前已经醒了。由于局部麻药已经失效,伤口又开始痛起来,乔崎咬咬牙,拿了旁边的水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这时,席川已经进屋了。

“感觉还好吗?”他接过她手上的水杯,柔声问。

乔崎重新躺下,却牵扯到了腿上的刀口,“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