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崎坐下,随便要了杯新鲜的橙汁,便一直盯着他看。许是被人盯得不耐烦了,席川放下杯子,“一个人吗?”
“办点事情。”她看着窗外的细雨,街边的路灯和有着美丽服装店的橱窗,一切的一切,都和她待了二十多年的那个拥挤城市是那么的不同。至此,乔崎才真正感觉到,这个美丽城市对她的震撼。
她已经陷入了个人思维中,俨然把身边的男人忘得一干二净。
席川敲敲桌子:“乔小姐,你忽略我了。”
“……对不起。”乔崎转过头来,端起橙汁抿了一口,“席先生怎么在无法看见的情况下,知道我的?”
“嗅觉和听觉。”他语气平淡地回答,“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时候,这两样感官真是无比敏感。多亏了这双眼睛,我每晚都要被房间里的老鼠弄得无法入眠。顺便提醒一句,我住在政府廉租房。”
政府廉租房?乔崎动作微滞,“are you kidding me(你在开玩笑吗)?”
“absolutely not.”席川又喝了一口咖啡,手指在大腿上不停地点着节奏,“知道这种天气最适合干什么吗?对于我来说,便是坐在解剖室静静地呆一整天。”
“i hate rainy days(我讨厌下雨天).”说完,他强调了一句。
乔崎但笑不语。
“你是g市人吧?”他突然问。
“嗯哼?”
“我从你身上闻到了飞机餐的味道,那种只有那座城市才有的恶心飞机餐,它让我永远都不想坐飞机回去。”他的表情开始焦躁起来。
“你也是g市人。”乔崎皱眉。
“事实上,我从十六岁就离开那里了,但那里的飞机餐让我每年都不得不想起那个糟糕的第一次。”
她盯着他杯子里缭绕的热气:“你刚才说,你住在政府廉租房,是真的?”
“我哥哥帮我弄的房子,我不用花一分钱,政府修的,就在这附近。”他淡淡道。
乔崎不再说话。
眼前这个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但她几乎可以判定,她遇见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了。不,不能称之为对手,她根本没法和他抗衡。
她静静地看着他,谁知下一秒他竟然将手准确无误地放在了她的杯子上,最后将那杯橙汁端了过去,放在嘴里抿了一口,并道:“很新鲜,我以为很难喝,从刚才开始你只喝了一口。”
乔崎有些恼,两人才见面不到三个小时,他就做出这种动作,着实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席先生,请你放下我的杯子。”
席川挑眉,当真放下了,并且招来了服务员,再要了一杯相同的橙汁,“on me(我请客).”
乔崎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她看了眼时间,起身,“我要走了。”
“不要个联系方式吗?你一定对我很感兴趣。”席川依旧坐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乔崎看着他冷淡的模样,道:“not really(否认对他感兴趣).”
“i can ‘see’it in your eyes(我能从你的眼里看出来).”他面无表情地说。
“no,you see nothing.it's just your illusion(不,你什么都没看见,那只不过是你的幻觉).”
“well……then,bye.”对于她的拒绝,他无所谓地摊摊手,然后转过头继续“观察”外面的雨势。
乔崎转身走出咖啡厅,拿了伞,重新融入雨帘中。
谁知,两人的缘分并不会止步于此。第二天,她又在泰晤士河畔遇见了他,这个脸色苍白、俊美无匹,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站在河畔,前面有几个警察,正在检查打捞起来的尸体。
“嗨,我们又见面了。我能从你的脚步声听出来,今天是你的生理期。”他眼神邈远,盯着前方,在她走到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时,哑声开口。
乔崎嗤笑:“真是个厉害的技能。”
“有个倒霉蛋被淹死在河里了,你能给我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吗?”他迅速转移了话题,直奔重点。
乔崎这才正眼看向警戒线内的那具男尸,缓声道:“餐厅老板,鳏夫,有吸毒史。鼻头红肿,嘴色青紫,脸部肌肤粗糙不平;穿了一件灰色衬衫,手上戴着一个金表……”
“那是我住的地方附近的一个餐厅老板。”他打断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嗑药嗑嗨了失足掉进了河里。”
说完,他转身朝着她:“去我家喝杯咖啡?”
“这是一种性暗示吗?”乔崎轻笑。
“不,是诚挚的邀请。到目前为止,我对你还不感性趣。”听到她露骨的问题,他诚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