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他的袖子, 双手被束缚着, 手腕上干干净净。
许青珂眉眼淡漠, 放下袖子,是被逼问账本去向了吧。
可还翻找成这样……看来齐父不肯张口, 因为一张□□代了账本去向, 他必要被灭口,毕竟深知言党那边人的作风。
可他也没想到因为许青珂调动了官军,让那些杀手察觉到时间紧迫, 便是紧急灭了齐家满门。
“父亲!”齐宣悲痛跪地, 许青珂转头, “很难过吗?”
“是你,若不是你……”齐宣怨恨极了许青珂。
“你会怨我, 而不是怨那人, 也不过是欺软怕硬, 因为我更好欺负么?”
许青珂不紧不慢, 看着齐宣, 似乎讥讽:“可你若是真孝顺,怎么会发现不了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你爹。”
江同震惊,却见阿青的手掌已经在齐父脸上摸索了两下,再浸了一点水,撕裂,撕下了一张□□。
“被束缚双手的话,手腕上却没半点勒痕,是他人的死尸换上□□顶替你父亲的。”
齐宣愣在那里,“那我爹被他们带走了?!”
“账本没找到,你父亲才有活下去的价值,这也是你父亲为什么死活不松口的原因,虽然这样一来——你齐家上百口是肯定要被牺牲的,被牺牲的自然也包括你。”
许青珂随手取下一本书,翻了翻,“所以也该怪你父亲心狠手辣,委实怪不得我。”
齐宣竟无力反驳,只觉得自己父亲的确太狠,竟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舍了?
“我若是交代我知道的,你能不能保证我不死……”齐宣想从许青珂手底下求得一命。
这个人太聪明了,他想以她为依仗。
啪,许青珂合上书,转头看他,“你有跟我合作的价值吗?账本在哪儿你又不知道,除此之外,你知道的还不如我猜到的多。”
好生自信!也近乎睥睨。
齐宣无话可数。
“所以啊,这不是合作,你也没资格要求什么,想活命,也只能尽可能回答我的问题,我满意了,你才有活命的可能。”许青珂漫不经心的,齐宣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便只能答应老实回答。
“你父亲是否喜欢看传记?”第一个问题就如此突兀奇怪,牛马不相及。
“不喜”
“可喜欢写字?”
“喜欢,经常写草书。”
“多久写一次。”
“一两日,偶尔沐修回来写。”
许青珂连续问了十几二十个问题,很快,快到齐宣不能深思,只能凭自己知道的回答。
江同不知道许青珂为什么问这些问题,但他目光扫过这个书房……
四个大书架上书满满,但相比外面翻乱,这里似乎没什么变化。
这有点奇怪,按理说第一个搜的不该是书房吗?
“第一搜书房,但外面的也不可放过,应是双管齐下了,但账本很可能混在这些书中,若是乱翻乱找,到时候恐你父亲都找不到了,于是都按照原位一本本翻找,这么多书,时间不够,或者账本藏得深,他们没能如愿找到……”
“大人,那可需要我们翻找?”江同打算调派人将这些书都翻查一遍。
“没必要”许青珂站在四个大书架中间,目光一一扫过这四个书架,须臾,走到桌子前面,直接拿起那最明明白白放着的一叠字帖,的确是草书字帖。
许青珂翻了翻,从中抽出一张,江同眼睛锐利,发觉这张字帖似乎比其他的厚了一点点,而许青珂指尖摩挲了下,揉出了纹,撕开,从字帖中抽出一张真丝绸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许多字——数目人名等等。
“大人!这是账本?您怎知道……”江同此时已经震惊,而齐宣也目瞪口呆。
账本是一副真丝绸子,这并不奇怪,毕竟更易于收藏。
但许青珂如何能准确找到它!
就好像她早知这个秘密似的。
“你们家甚为有钱,用的便是最好的松檀墨,此墨精妙难得之处就在于会随时间而墨香更浓。一个喜欢写草书且一日两日都会写的人,桌子上的字帖墨色气味怎么会这么老,该是以旧换新,替代往日的字帖,这才是书法家的习惯……将老帖子一直放在桌子上,以你父亲这般心思深沉诡诈的人,是有所用意的。”
许青珂将那张抽出账本的字帖扔在桌子上。
“最显眼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些人眼看着这一叠字帖,却愣是没想到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你父亲倒是好心机!”江同也恍然大悟了,忍不住对齐宣这样说道。
是夸奖吗?可齐宣却知道自己父亲跟自己恐怕必死无疑了——账本都被拿了,他还有什么底牌!
账本到手,许青珂这次下通州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完美完成了——就三日的时间而已。
江同内心是惊叹的,对许青珂越发恭敬。
他的恭敬是有价值的,没多久,许青珂凭着花园里面泥土的脚印过深,疑似有人近期抬重物来回而找到了藏于假山后面的机关,假山下面是地道,地道下面就是一箱一箱的黄金白银,随便估量下也有两百万两巨资。
这是巨大的收获!江同觉得自己这次回邯炀可以升官了,毕竟这个案子办的实在漂亮,还找到了这么多的钱财巨资——抢在那幕后之人的前面。
人赃并获,皆大欢喜!
江同心中欢喜,却忽然接到手下汇报,当时脸色大变。
“大人,廷狱章云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