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入室内后, 在门口顿了顿足,才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母亲”女子起身, 面上带着轻柔温暖的笑意, 也过来扶她。
但秦夫人反而更担忧她, 主动过来,“阿笙,今日有些清寒, 你怎穿这么少。”
“我都在屋中, 并不是很冷,且看母亲身上穿的也不多,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我刚刚听了一些吵闹声, 差丫鬟前去还未回来。”
秦夫人知道自己女儿素来聪慧, 迟疑了下, 还是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下。
“刺客?”秦笙扶着秦夫人坐在蒲团上, 思索了下, 道:“不管是巧合还是不巧合, 事已至此, 母亲不必忧虑,首要让五皇子安全脱身便可。”
“可这样一来,那些人必定会拿你做文章……”
“文章不是早就开始做了么?”秦笙淡淡一笑,在身后轻按秦夫人的太阳穴。
“左右我也是要嫁人的,是他,还是他人都没太大差别。”
“可那五皇子也忒不像话了……”
霍允延的名声的确很差,虽盛宠于君上,但年少风流又作风蛮横乖张,朝堂内外于他多少惧怕忌惮居多,于女子而言也实在不是首选,尤其是对于他们秦家这般已经坐拥莫大荣耀权势的家族,如何能舍得将嫡女交给这样一个人。
何况她的女儿本就娇弱……
秦笙在秦夫人身后,脸上有些无奈,但声音很轻柔,“母亲大概也是知道的,我们这种世家里面能像您跟父亲那样琴瑟和谐的太少了,女儿并非不报希望,只是不愿太过天真,平常心便好。”
平常心?什么样的平常心?
“我身后有您跟父亲,也有偌大的秦家,不管我的夫君将来是谁,若是聪明的,他会与我体面,若是不聪明的,那便是更简单了……”
她垂眸,声音很轻:“女儿是可以保护自己的,您无需担忧这个。”
秦夫人不担心自己女儿,也不怕她会痴心错付一个不良人,“我只怕你身子骨不好,若是那人是不像话的,平白让你耗费心神,你不知道,女儿家的身子禁不起耗。”
秦笙这次没有否认,女人的确更脆弱,尤是在这世道上。
而她的身子骨也的确不好,羸弱的很,也难怪父母担心。
但一直纠葛在这个话题上也不好,她便是岔开了话题,“母亲,今日可还有他人随同?料想外面能这么快控制住,该是有人主持的。”
“嗯?倒是有一个,是一年轻郎君,便是那许青珂,不过你一直在这里随我礼佛,应该也不知许青珂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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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允延是次日凌晨醒来的,醒来之后喊的不是别人,就是许青珂,还一定要见到许青珂,这让护卫跟其他侥幸活下来的官员们十分无奈,也让闻讯赶来的秦府之人有些惊讶。
五皇子跟这许青珂感情很好么?
不过五皇子昏迷不醒,这许青珂竟也不随侍,也太过不上心了。
但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吧,那许青珂该是聪明人啊。
等许青珂来了,霍允延果然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了,“许青珂,你之前在哪里?为什么不守着我?”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有些孩子气,秦夫人转头看向许青珂,有些担忧这清华绝俗的许大人会被责难。
“下官在安排人去监督码头那边……”许青珂没说清,但随行的人自然听懂,不少人豁然反应过来,是啊,五皇子这次是奉命前来运送巨资钱财的,他被暗杀,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冲着那巨资去的,许青珂做事分得清轻重,派人过去也是没得苛责的。
“吩咐好了?”霍允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扫,其余人皆是会意,事关机密,自然不能旁听,便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间里也只剩下许青珂跟霍允延。
“差不多了,殿下。”许青珂一板一眼回答了霍允延的问题。
“那接下来就该守着我了,毕竟我这一箭可是为你挡的。”
霍允延果然没皮没脸。
许青珂:“殿下认我为兄,情深意重,下官很感动。”
这话言外之意似乎是——不是说好的兄弟情深吗?救我是应该的,你这人还要挟恩求报吗?
霍允延:“只有感动没有表现?许青珂,你这人不像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
许青珂:“那殿下觉得该如何?”
霍允延:“端茶递水,喂我吃喝,捏肩捶腿等等,为了让你方便照顾我,我让人在外室给你安排一张床……”
许青珂是真的想笑了,这五皇子也是个人才啊,这种要求竟真的有脸提出来。
她想笑,也就真的笑了。
笑得是好看了,可让人不太舒坦,仿佛在嘲笑什么,霍允延皱了脸,有些不悦:“你笑什么?觉得我很可笑?”
许青珂摇头,声音轻柔:“只是觉得殿下是有些昏头了,您莫不是忘了,这里是秦府的地方,秦家主母跟您将来很可能要娶的秦家嫡女如今都在这儿。”
“那又如何?”
“下官从小就有一个烦恼。”
“什么烦恼?”
“总有人将我认为女子,本来我也不甚在意,后来长大了,却给别人惹了麻烦。。”
“什么麻烦?”
“龙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