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得未来的皇位总归是二选一的,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与其摇摆,不如归于三皇子麾下,让三皇子彻底放心进而重用。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凭他之前并不拔剑的科考成绩,如今仕途却未必弱谢临云等少数几人。
但……野心也不小。
“这么晚还不睡,忧思很重啊。”妖灵跟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自然认得方子衡。
方子衡看到此人妖魅姿态的时候,瞳孔锁了下,清雅而笑:“倒不是忧思,只是在思念一个人。”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月下公子,花下美人么?妖灵垂眸妩媚而笑,眼里却有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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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怎还不睡。”许念悠被外面的兵马动静惊醒,在丫鬟们安抚之下也没法睡去,便出了阁楼,恰看见不远处的那栋阁楼之前站着一个人,她仔细一看才看清是老侯爷。
她走过去询问,老侯爷转头看她,“是悠丫头啊,可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
许念悠摇头,“只是被惊醒了,并未被吓,毕竟是他人的浮沉。”
“他人?这世上的祸患很难说,一朝风云得意,朝夕之间便是家破人亡。”年迈的老者说这样的话,大概也是满腹沧桑的,可许念悠还听出了莫大的痛苦。
她不再说话,老侯爷也收了情绪,只淡淡道:“夜深了,回去睡吧,养好精神,毕竟你父亲还希望从你身上得到尊荣。”
许念悠脸色微微一变,“阿公……”
“罢了,你父亲羽翼已丰,也不听我劝,倒是你,女儿家,可以不必卷这风雨,配了人自行安生去吧。”
许念悠忽有有种执念,“大房有公主庇护,我们二房无前途,恐那时候,父母也不会将我匹一良人,以家世权重为要,跟如今也没什么区别,还不若选了最厉害的那一家。”
这世间女子有这般野望的有多少?
多,很多。
老侯爷忽自嘲了下,走了。
许念悠留在原地表情晦涩,她知祖父对她莫名有几分爱护之心,可她也知道这种爱护之心抵不过对整个家族前途的把握,用资源来替族中一女孩儿谋一世安生,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祖父不能,公主不许,她的父母也不甘。
“若我是男子……”她喃喃,又止住了,正要走的时候,转头看到这封门闭死的楼阁。
听说这里是她那位大伯的居所,也是传说般的人物,他的妻子也是传说,但最终成为禁忌。
——也被举家逐出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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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言的跑了?跑得好,跑了才能让这些牛鬼蛇神都出来动动身子。”饮酒作乐宿醉的霍云延醒来,满面讥诮,似乎骨子里的戾气更重了。
但他也问自己在宫中的眼线,“那许青珂如今在做什么?”
做什么?宫人还真的很难回答,毕竟他们能探听到的消息也是来自宫中,但此时宫中的人也不知此时许青珂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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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之中兵马司跟三司全员皆动,搜索范围从全程延伸到沿河流域。
虽然找对了方向,但如许青珂所说,时间差很关键,人家跑远了,你追对了方向也没辙,但许青珂也知道,姜信肯定也找对了方向。
廷狱的人马早已追上了护城河,延伸往下……忽然全员停下。
姜信下面,走到河边,手指在草叶上抹了下,指尖摸索,在鼻下闻了闻,眯起眼,“死人了啊。”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将人劫走了。
这是最凶残的黑吃黑,一人不留,尸体全扔了河底一了百了,只带走言士郎。
是谁呢?
第115章 河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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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明月, 皓辉星辰,水泽之地,波澜不惊。
那一栋小屋临着水边, 边上水中水草泛起涟漪, 因为水下有鱼儿在休憩中不安得摇摆鱼尾,
这么偏远的地方,这么山高水清鱼游的地方,那小屋里却有人, 否则怎么会有烛光。
若是有人靠近, 扒了那窗口看, 便会发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浑身血肉模糊,四肢都已经被打断, 苟延残喘。
一个则是坐在对面, 桌子上有一壶茶,那芊芊玉手握着紫砂小杯,温润如玉, 也可面容璇玑,只是眼似海不见底。
“你……到底是谁。”言士郎**着, 吊着一口气。
“言阁老贵人多忘事, 恐是记不住我这样的小人物吧。”
言士郎直勾勾盯着她。“我知道你是许青珂,可不知道许青珂又是谁。”
“阶下囚而已, 还未等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倒是话多了。”许青珂单手撑着头, 眉目俊艳,没有半点讥诮跟愤怒,哪怕在不久前,她亲手用四根琵琶钩刺穿了他的身体。
桌子上的手帕就是她用来擦拭手上血迹的。
“你问,但我未必会答。”言士郎反而有点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