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耳聋目不明的老人们还是耳聪目明的老百姓们对此都不太愿意相信。
开玩笑吧, 朝廷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对了, 还有那昏……君上, 还能给人送钱?
从前不是剥从他们身上剥钱的吗?这是转性了?邪门!
“怕就怕是人去了,衙门不肯给啊,又搪塞各种,让人劳心劳力,倒霉的还有生命危险。”
有人小声嘀咕,略有怨气,俨然从前吃亏不小的亏,可其余人多有赞同, 可见朝廷在民间的威望已经黑如墨水。
——这还是国之心腹的邯炀!
也难怪蜀王殚精竭虑了,恐怕也意识到自己的水深火热不止于景霄如此军侯,也有民间。
“这次应该不会了,上面说了,负责主持此事的是谢郎君,便是那谢家郎君,周大人的弟子,相助的几位都是那些年轻儒生,清流得很,可不是那些……”
虽是压低了声音,可百姓们也有见识,一听就放下了半个心。
不过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君王做戏,且看几日后就知道了。
那就多等几日呗。
于是民愤多有平息,但只是沉淀下去了,会不会继续浮起来,就真的要看君心几何!
君心自然是诚恳的,愣是提调了许多这些年刚年轻入仕的官员,这些官员本来多被压在清水部门,要么不受重用,只能等着熬出头,却不知忽然来了这么大一馅饼,其中不乏多数跟谢临云交好的,因这一次圣人摆明了重用谢临云,将他直接升到四品,其余人便以为是他举荐,因此甚为感激。
而谢临云此时且还懵懂,去问了两个老师,得到的结果是——你跟了一个好上司。
谢临云没有问周阙两人自己该怎么办,而是思虑了一会,后在那些同僚朋友找他的时候,回:“非我,也非我两位老师,而是许大人举荐。”
许青珂!众人皆惊!
本来他们还想着谢临云是要平步青云压过许青珂了呢,毕竟许青珂如今也才四品。
结果谢临云私底下跟他们这么说,且说完后还补充一句,“诸位,青云流散难以捉摸,来时便是时机,但也切莫泄露天机。”
青云直上九重天,并不能只看青云会不会一直眷顾,也得自己努力追着青云跑才行。
这意思是让他们看破不说破,暂时不往外传。
众人想想这圣旨来的突兀跟最近的民情变化,既一个个都是靠自己寒窗苦读才高中的,自然非蠢材,于是纷纷表示会守口如瓶,只是也默默感谢许青珂的知遇之恩。
哪怕暗地里觉得许青珂的风格可能不是十分清廉……
百官沸腾,被用的清流们却是保持了低调,不过这些迂腐的木头人多数清高,低调也正常。
百姓们的观望很快有结果了,因为刑部跟御史台已经联手出门去西川拿人!
“不知这回能不能抓到赵詹……”
“恐怕很悬。”
“这么些天,足够赵詹逃跑了。”
一些明眼人觉得君王心也不过是表明上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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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入夜,赵詹捏紧手中的密信,脸色无比铁青,额头满是大汗,“怎么会,怎么会忽然这样……霍万!霍万!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已是四十多许的赵詹还隐可见当年的狠毒,眉头拧起的时候,眼中凶煞。
他起身去密室取出一个小盒子。
“当年你是如何得到皇位的,我可出力不少,但你不会知道我留了多大的底牌……”
他刚要打开小盒子,却忽然看见密室墙壁上有一个高大的阴影……
他心惊,立刻拔出旁边悬挂的利剑,往后……
刷!一条血痕从他脖子上滑过。
那是一把血刃。
小盒子落入了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中,来者处理了下痕迹,无声无息离开密室。
月光照耀下,露出他的脸。
木然,如狼。
不多久,又有一批人来了,看到地上的尸体大惊!
“怎么回事!赵詹怎么死了!”
“你们看尸!”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说着,自己却是去找密室中……他看到了架子上略有粉尘却独独干净的一个四方印记。
证明那里曾有一个盒子。
君上就怕这赵詹当年牵扯太多,拿捏了什么把柄,小心为上,才将他们派来,结果现在呢?
人死了不要紧,东西不见了!
他的脸色苍白。
但脑子里忽然闪过刚刚那赵詹尸体脖子上的伤痕。
那伤痕太熟悉了,天下间兵器仅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