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男人。
英挺冷峻的男子下了船,眼睛依旧锁定那个美丽又刻意显露美丽的女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船上其余人都纷纷低头忙自己的事儿, 不敢多看。
“哎呦, 回来了啊,瞧着小脸上的疤,往哪儿刮了啊,腿还瘸了啊,瞧这一拐一拐的。”
妖灵那嘴巴多毒啊, 朝着这个青年冷嘲热讽,不给任何余地。
这青年也是能忍,忍着走了上来, 问:“她也回来了?”
“怕了?”妖灵似笑非笑,青年却笑不出来,只淡淡道:“起码我活着,而她要救的人却生死未卜。”
妖灵眨眨眼:“所以我觉得这才是你最危险的处境。”
青年脸色微微一变。
“伏尸那家伙也不知能不能回来,也许死在路上也不一定。”妖灵谈起伏尸,态度就冷淡多了。
“他不会死,倒有可能带一个人头回来。”
魁生上了岛,岛上阁楼错落,走廊迂回连接,古韵古香,四处也见奇花异草,他显然要去最大的那一间。
“走那么快也没用,阁主现在只见她。”
魁生步子一顿。
果然,一如既往。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有没有机会见到浮屠真正的模样。
到底是不是许青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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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阁中,有一厅很大,地板是红木,不染尘埃,干净得很,摆设也都很简单,但件件可见大气。
中间一案台,案上茶壶茶杯,别无其他,两边各坐着一个人。
窗子是落地的,很大,此时开着,外面的潮起潮落跟飞鸟飞过都尽在眼前。
此时的确有一只飞鸟飞过,还掠了一声啼叫,风清朗,带着些微凉意,但到底是已经过了冬的,春生向荣,别有天地美姿容
。
都是男子打扮,更高的一个,姿态俊彦神骨,一双眼深邃似渊,无法形容更多,因这世上能见到他的人本来就极少。
见他最多的人,又是天生对他人美貌感触不深的——因她自己本就仙姿玉骨。
不过这样的两个人面对面坐,却都不看对方,知道那只飞鸟飞过窗前,在天空不留痕迹。
“蜀国的事儿办完了?”阁主终于开口,声音浅淡温凉,语调绵长,似有回音。
许青珂略低头,答:“是”
“要去渊?”
许青珂依旧应是,阁主略皱眉,“假如我不让你去,你还是会去?”
他皱眉的时候,显得忧郁,但在碧海潮生阁九成九的人看来是很恐怖的事情。
许青珂有些会的沉默,“只是不得不去。”
“最后的仇敌吗?为了你养父母的死?”阁主平静得说出了许青珂心中的魔障。
许青珂抬头,看着阁主,“我坚信他一直都在。”
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不止是养父母,从我父母被杀开始,所有的仇恨都跟这个人息息相关。
阁主没再说话,只是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把手伸出来。”
许青珂瞳孔顿了下,垂眼,伸出手,阁主伸出手,指尖将她的袖摆往上撩了一些。
“从小到大都是这般脾性,但凡要把你的脉,总不会自己撩袖子。”
“习惯不好,让阁主失望了。”许青珂声音温润纤细,若不是有独特的沙哑感,恐怕很容易被人当做女子。
阁主的目光从她脸上淡淡滑过,落在纤细白皙的手腕上。
手指点上去。
很冰凉。
不知道是他的手指更冷,还是她的手腕更冷。
把脉不说话,专心,是很多医者的习惯,可阁主没有。
他总是特立独行,漫不经心,又认真温柔,气质多变,性情也多变,但从未有激动的时候,一直也是放在哪儿都是仿若云中仙般的人物。
“你觉得我可会阻止你?”阁主问她。
“不会。”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