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珂提起霍万,也算是给秦川提个醒。
既是告诫她自己不善,也是告诫他的处境不善。
生存?秦川想,大概这世上也只有许青珂认为他堂堂渊的君主会有生存之危。
“你是在担心我安危?”
许青珂一窒,难道她不是在正经谈论时局吗?
怎忽然跳到这个话题。
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她也不可能承认是。
那问题便来了。
“你始终不曾愿与我站在一起,哪怕联手,也迟早会因为其他原因跟我倒戈相向,就好像待你的时候,我一直是我,而你却一直唤我君上。”
秦川隐隐要摊牌,许青珂知道这种摊牌绝对不利于她,所以果断掐断他的话,且提出一个问题。
“草原上两匹狼遇上猎人,联手之前,其中一匹狼还妄图要挟另一匹狼出卖血肉以达成合作,君上觉得合理?”
秦川却回:“那匹狼已经中了猎人的陷阱,另一匹狼却是完好的,可以离开,你觉得两者处境等同?”
许青珂早知秦川不是好说服的,但她也知道最终对方会答应。
但——他也想乘机得到一些好处。
“君上还想让我离开蜀来到渊辅佐你?”许青珂冒险而来,已有准备,正要开口。
秦川忽说:“祭祀之前如此,祭祀之后,我反而觉得这个不是很重要。”
那什么重要?
许青珂脑海里滑过一念,暗叫不好,正要扼住对方话头。
秦川却猛然逼进一步,“比如你跟那师宁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生常谈的问题,在祭祀阁楼已经差不多问过,只不过现在对方明显明确了师宁远身份。
许青珂心脏跳了下,平静下:“知己好友。”
“知己好友可以搂你的腰,亲你的唇,抚摸你上上下下?”
“若是如此,那你也不妨跟寡人做一做知己好友!”
秦川压着这些时日积攒下的火气,最大尽力伪装自己不让她起疑,哄着她来了这里。
可不是为了拉拢她。
辅佐?什么江山社稷,他只要想到这个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整个人就要炸了!
这种爆发的情绪让许青珂察觉到了危险,正要避开,却被这人直接按在墙上,对方的大手也直接按在了她的腰带上。
许青珂脸色微微一变。
秦川吻下来的时候,却吻到了手背,也看到许青珂冷静的眉眼。
“君上可知道自己是谁?你是秦川,是渊的君王。”
“而我是许青珂,一个男人,蜀国的相爷。”
“这样的丑闻若是传出去,于整个渊都是巨大的灾难,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你可曾想过?”
秦川不说话,只盯着她好一会,把人盯得毛骨悚然。
冷笑声十分清晰,“你还晓得自己是男人,你跟那师宁远做得,跟寡人就做不得?”
做……做什么?
许青珂偏过脸,淡淡道:“是盟友知己,而非淫乐伙伴,君上身处后宫,恐拿了后宫贵族之中的事儿来揣度他人,这样不好。”
从前素来不至于去哄骗他人,因鲜少有人逼她到不得不撒谎的地步。
然自从秦川对她起了那样的心思,她就不得不一再撒谎。
这还是他的错了?秦川怒极反笑,“ 许青珂,你可知道,就算寡人后宫妃子与侍卫通奸也不会让寡人这般愤怒。”
许青珂沉默了下,才流出一句话:“嗯?君上节哀。”
安慰的语气倒是挺真诚的。
秦川表情顿时变了,气笑了,又咬牙切齿:“寡人是假设!你真以为寡人被戴绿帽了?许青珂,你真是胆大妄为,是以为把寡人完全拿捏在手心?不过也对,按照你的性子,既敢来,就一定确保自己能化险为夷,不仅说服寡人与你合作,且还不会损你分毫,让你全身而退……但你就真不怕寡人在这小隔间里把你办了?”
许青珂皱眉,在秦川落在她腰带上的手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忽开口:“君上可知我为什么屡屡愿意冒你的险?”
“因为你跟其他的君王并不一样。”
“这世上的君王多以为自己至高无上,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但你不会,江湖上的秦川不会做的事情,渊的君主秦川也不会做。”
许青珂这番话不论真假,至少秦川当时是愣松了。
他本以为这个人心里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可利用或者一味戒备的对象。
原来她也将他看得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