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
这一声,足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褚穆站在车旁,一身精致剪裁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挺拔颀长。清俊的脸上神色平静无波,他就那么闲适的站在那里注视着台阶上的女子。不需多余的言行已经让人移不开眼睛。同行的几个单身女子从看到褚穆的那一刻开始窃窃私语,而且迅速的对这个男人做出了判断。精英,而且是高端的精英。苏楹在舒以安身边小声的自言自语,“大神真的是太帅了……”
肖克显然也被这一声以安吸引了,同样的作为一个男人出于敏感和尊严,肖克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一般。或者说,褚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清冷矜贵的气质让肖克感觉到,自己的胜算微乎其微。
几乎是有些不平衡的,肖克率走先上前去。伸出手,“你好。我是肖克”
舒以安听到褚穆的声音,抿了抿唇紧跟着肖克来到褚穆身边,可以称得上是下意识的站在他的身旁开口为他介绍道。“这是肖总,肖总,这是我丈夫,褚穆。”
褚穆看着肖克伸向自己的手,转而礼貌的笑了笑也抽出自己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你好,褚穆。”两只同样干净修长的手,只短短的相握几秒钟。褚穆就能感觉到来自肖克身上那种敌意和较量。那是他最为一名外交官最基本的课程,识人识行,方能攻心。
“既然你来了,舒小姐就交给你了。我们回去了。”肖克看着一侧缓缓驶来的车,打算告别。
褚穆还是之前礼貌疏离的样子,轻轻的点点头,顺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舒以安上车。“不劳您费心。”
看着黑色的顶配奥迪慢慢驶离自己的视线,肖克身后一大帮员工像忽然炸开了锅。
“没看出来啊,她平时那么平常除了长的清秀点也没什么啊!怎么嫁了这么好一个老公?”
“就是啊!那一身的西装可是价值不菲,看见了吗?光那表就不只这个数……”一个识货并且对此十分有研究的女青年伸出手堪堪比了一个六的手势。
其中有见过场面的男同事适时插话进来,“别看人家的穿戴,那车牌子才是狠货。”
是啊……车牌。那是专属于褚穆身份的象征,最平常的物件却也代表了他最不平凡的地位。
肖克看着舒以安早已消失的方向,心中忽然有些沮丧。
第五章
褚穆现在心情特别的不爽,不知是为了肖克看舒以安的眼神,还是此刻舒以安的反应。
两人都彼此沉默着谁也不打算先开口。褚穆的性子向来都是沉稳内敛的,可是那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刚才肖克的种种行为分明是一种嫉妒的侵略,他褚穆纵横交际圈这么多年,谁什么意图根本不需过多的言语。他几乎在肖克伸出手的那一刻就能做出判断,这个男人,在觊觎或者说嫉妒什么。
安静的车厢内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两人呼吸声。舒以安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不发一言。褚穆忽然间有些恼火。“你没什么想说的?”
舒以安本来默默的想着把陶云嘉对自己说的话都装作不知道好了,可是听到他这样反问自己她也忽然炸了毛。“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褚穆都有点被气笑了,“跟你说什么?跟你说我的老板有多关心我?还是说吃完晚饭老板要特地送我出来的英勇举动?”
现在俩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无论对方问什么,彼此都想用最有力的言语来回击。一来二去的竟然有种争吵的意味。
“你莫名其妙!就是刚好结束所以一起出来了,干嘛要说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就那么容易想歪呢?”舒以安气鼓鼓的瞪了褚穆一眼。
褚穆云淡风轻的瞟了一眼后视镜,轻轻吐出几个字。“对,我思想不正。”
而舒以安小姐显然也不想再和他一起讨论这个话题了。缓了缓情绪,试图转换一个内容。“你什么时候回德国?”
这回褚穆是彻底怒了,“怎么着啊?这么急着把我撵走给别人腾地方啊。”
舒以安气的直接把手里的电话朝着褚穆扔了过去。因为此时的她,有些委屈。
如果说陶云嘉对自己说的话是一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在舒以安的心口,那褚穆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则是又把这把刀捅的更深了。
“褚穆你混蛋!”
舒以安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强压在心底的一整晚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都奔跑了出来。一双眼睛也因为气急委屈蓄满了泪水。
褚穆没想到舒以安反应这么大,空出一只手稳稳的接住她朝自己扔过来的手机,猛地一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直到现在,他才刚刚发现舒以安的不对劲。因为按照舒以安一贯搓扁揉圆的性子是断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的。
褚穆不禁有些头疼,随手打开车窗点了一颗烟。俩人一时间就这么僵持着。褚穆比舒以安大了六岁,俩人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拌嘴但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一贯都是他让着她。从不是谁也不肯让谁向是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是的。
过了好久,褚穆才仰头吐出一片烟雾,“好了我的错,对不起。”
舒以安有些倔强的偏过头去不理他,每次都是这样,他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为什么这样,不去追究。好像她所有的不快乐和坏情绪但都是他引起,他只要道歉就觉得事情就没什么大不了。舒以安忽然觉得有些疲倦,胃里也隐隐的疼起来。
见着舒以安迟迟不言语的样子,褚穆沉默着掐灭了烟启动车子离开。
到了湖苑别墅门口的时候,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只是褚穆忽略了舒以安走在后面时苍白的脸以及满额头的冷汗。
前半夜,褚穆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各种文件,眼看着指针指向两点,他才起身打算去喝一杯水。路过卧室的时候,还是稍微停下了脚步。本来是想看她睡的好不好,谁知这一开门,褚穆就顿时被惊着了。
舒以安细瘦的身体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小脸深深的埋进膝盖里。五根手指捏着被角连关节都有些白了。
褚穆看着她额头尽湿的样子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捞过舒以安的身体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舒以安头枕在褚穆的胸前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被他温热干燥的手掌一碰,眼泪霎时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褚穆……疼……。”
温度高的吓人,褚穆一时也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地方疼,只能从她的表情上来判断她一定病的挺严重。当下没有立刻犹豫的就把人抱了起来,来不及给她换衣服只能扯过自己的西装给她裹上。胃里像是被硬生生钻了个洞一样,舒以安虚弱的依靠在座位上,好像没有了任何生气。褚穆一只手控着车一只手攥着她的,生怕舒以安真的睡过去。
“以安,马上到了,忍一下。”
如果此时舒以安是清醒的,她一定会为褚穆现在紧张的表情惊讶。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灯,压了多少道实线。从家里到医院的路程至少需要四十分钟,被褚穆硬生生飙出了二十分钟的速度。
医生仅仅粗粗检查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胃穿孔。病人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体质弱导致的疾病。需要马上手术。
褚穆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拿过一旁的同意书匆匆签了字。一旁的护士心怀雀跃的看着患者关系那一栏,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原来是夫妻啊……果然是优秀的男人都有主了。
主刀医生是认识褚穆的,一面命人准备手术一面安抚着他。“您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褚穆立在手术室旁的走廊一侧,看着亮起的红灯开口嘱咐道,“她对先锋类药物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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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褚穆单只手扶着额头正在浅寐。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从家里跑出来时的灰色的居家服。他从来都睡的很轻,听见床边窸窸窣窣的响声迅速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