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见之,对她的耐心愧疚越发得淡了,一把拉扯过她的手臂拉出门外,不让她再继续待在这里,以免再生事端。
“安雅,我不相信你能幸福得起来,你别忘了去年5月12日发生的事。”被君陌拉出去的时候,盛惠然嘲讽大笑着说道。
5月12日,古淑敏的眸底闪过了一瞬的异样,心咯噔一下。
盛惠然被拉走,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狼藉碎片凌乱得可怕,满目杂乱不堪,哪还看得出半点生日聚会的样子。
古淑敏见天色已晚,不再逗留,准备离开。
君喻被母亲催促着离开,走出客厅时,转头看了她好久,眸底有安慰也有怜惜,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该留一些时间让她理理思绪,想一想也好。
安雅日夜担忧的事在措手不及中被重新摊开了,摊开在最不想让那个人知道的面前,如今一刹那的时间,女儿知道了,她心里是害怕的,害怕女儿怨她瞧不起她。
谁会愿意有一个第三者的母亲,被人嗤笑。
何姿搂住母亲单薄的肩膀,“妈,你早点休息吧,累了一天了。”她温和地说着,决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事,一如往常。
安雅抬头望着她,抚上她的脸庞,“小姿······。”话语里充满了太多的无奈疼惜,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姿浅浅笑着,像初春开出的一朵小花。
她陪着母亲走进了卧室,安抚她睡下,告诉她没事,待母亲睡着方走出卧室,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后了。
这一夜,她没有睡着,想了很多。
她才知道为什么古淑敏见了自己,态度为何总是那么冷淡?被人拆散了家庭的人是她的亲外甥女,安雅是整个悲剧的始作俑者,自然会牵扯到自己,对自己的态度又怎么会好得起来?
她想到了母亲晚上的神情,又想到了君喻······。
周末两天,她都待在了家里,安雅找了个机会跟女儿说了这件事情,六年前的事。
她问母亲,被人冠了这个恶名,趟了这趟回水,后悔吗?
母亲回答说,有的只是无限的愧疚,没有后悔。
她母亲是笑着说无怨无悔的。
外公说,母亲对爱是宽大无私的,从妙龄开始就是,无争无扰。
周一,中午。
校园里很静,漫长的林荫道上看不见什么人,绿树葱茏,夏意盎然。
何姿在林荫道上走着,行走在绿树下,斑驳剪影倒映在发丝间,她一步步漫步走着,鞋边沾染上了灰尘。
在道上中点时,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君喻,淡蓝色的七分袖衬衫,清爽安静。
“不午休吗?”他看着她,眸底清澈。
她摇了摇头,“不困。”昨晚忽睡忽醒,现在还不见睡意。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他看了看一旁的长椅,开口说道,并未忽视她眸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何姿也无事,中午大家都在午休,弯腰和他一齐坐在长椅上。
他搂着她的脖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眯一会儿眼睛。”要是不这样盯着她,恐怕她又没时间休息了。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衣前,掠过胸前的第二颗纽扣。
“君喻,我母亲的事你早早就知道了吧?”静默片刻,她还是出声问道。
“嗯。”他也不遮不掩,承认了,的确,当时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她闭着眼睛,嘴角轻启,“为什么不告诉我?”
“越晚知道越好,不想让你增负。”他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何姿抱着他的手臂,与他十指牢牢相扣,一声巴掌下来,他第一个冲到她面前护着她帮她挡下,这事他知却不想让她知,怕给她增负,深知她的脾性,知了此事,怕觉要睡少了。
“君喻,我怎样都不信我母亲是你表姐口中所述的人,她不是那样的。”她不相信,母亲是那样的。
君喻扣着她的手指,“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就好,你母亲在意的只是她爱的人的想法。”
只有真心所爱之人,才会在意对方的看法,旁人的看法是不在意的,一听便过。
“你也讨厌我母亲吗?毕竟那是你亲表姐。”她是想知道的,那也是和他亲近之人,带有一半血缘的亲属,她母亲这样,他就没有不平过?
“没有讨厌不讨厌,也没有对错之分,不能在一起强求又能如何?她嫁了我哥也未必会好。”君喻徐徐说道,不温不火。
婚姻里,没有彼此真心长久的感情,只有一纸冰冷的结婚证,就像美丽的城堡里没有支柱一般,维系支撑不住的。
何姿困了,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变得不再是问题了。
待到离下午上课时间不久的时候,他才叫醒了她。
她睁开眼,误以为自己错过了上课的时间,到头来才知是虚惊一场。
“我要回去上课了,先走了。”何姿拍了拍自己的侧颊,好让自己快恢复清醒状态。
当她经过他身前时,手中的书被他抽走了,有些厚的一本国外书籍。
她不明,望着他。
君喻拿着那本书并没有还还给他的意思,“家里书架上有一本精装版一模一样的,字大些,回去看。”
她最喜看书,这本书字太小太密,易伤眼。
他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让她莞尔心软,“这本书不先还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