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讲的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都老了,还怎么会好看?”但布满皱纹的眼角却是眯着的,微嗔。
“你啊,还是和十九岁那时一样,都没有变过。”老人呵呵笑着,画面里捕捉着每一秒,将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永不变。
言语举动中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很深厚,到了年老时还这样好,年轻时定是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情比金坚,经年不变。
“来,小姑娘,帮我们一起照一张相吧。”老人看见了他们,出声唤着何姿过来,眼睛笑眯眯的,很慈祥。
何姿见他叫了自己,有些意外,从方才的旁观者一下子走近了他们。
接过他手中的相机,拉近焦点,老人弯腰伴在妻子身旁,眉眼载满了深厚的情,令人动容,她咔嚓拍下了这张照片,久久看着,君喻陪在身旁,心有感触,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按着按键,在相机里翻出的一张张照片里,老人头发花白,满脸沧桑,沐浴在阳光下,笑得好看,令人心静。
老人看着他们两个,觉得难得的赏心悦目,“我也给你们两个拍一张照片吧。”
不等何姿回答,君喻答应了,“好。”
草地上,她被他搂着肩,气息熟悉,靠在他的肩上,觉得这肩膀很宽广,笑得明媚,男俊女秀,属于他们二人的照片被拍了下来。
老人看着照片说,拍了这么多年的照片,从没看见过这么和谐般配的人。
何姿听了心生高兴。
这时,老太太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得厉害,老人赶忙拿出了手帕捂住她的嘴,咳好拿开时,刺眼的血丝染在了手帕上,十分骇人,老太太脸色苍白,很虚弱。
“她······。”何姿问了一半,始终没有问出口,心里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心情陡然坠落。
老人细心地照顾着她,神色温和,像是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贝,“她肺癌晚期。”
这几个轻飘飘的字足以击溃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摔成碎片,那声音很响,仿佛快要震破耳膜。
没有在医院,胃癌晚期,而是在这片草地上,他带着她来拍照。
“那时候刚去医院看的时候,才知道已经是晚期,治了好久。”老人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来,但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一对恩爱的人,才刚得知上天就不给一点翻转的余地,生生判了死刑,分别在即。
何姿弯腰蹲在老太太面前,她看着面善,“您还难受吗?”声音很轻,轻如羽毛。
老太太慈祥地朝她摇了摇头,“没事了。”一点都不为自己的病感到忧愁伤心,平静得很。
“刚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她比我镇定多了,她说这辈子该享的幸福都享了,所以老天就要把她收回去了。”老人徐徐说道。
老太太面目祥和,“我幸运多了,这辈子和他在一起。”说起丈夫,她总是一脸享受,觉得是上天赐予的幸运。
何姿能看得出来,“您们真让人羡慕。”
“等过不久,她走了,我守着这些照片几年,也该跟着她去了,就不孤独了。”老人把相机抱得很紧,开口说道。
老太太不依了,不喜听这句话,“乱讲,你还早着呢,你来了,我就不理你了。”
老人呵呵笑了,依了她,“好,好。”
看着他们,何姿心中百味皆杂,爱之深,离之痛,不表现出来只是怕对方更难受吧,所以用笑容覆盖住了一切。
离开走在小路上时,她说:“君喻,我们将来也会老去。”
“我们一起变老,一起走,就没事了。”他没说出口的是,无论一起走到哪里,他都永在她身前。
永不言别,永远不说离别。
他们还年轻得很,就想到了年老,想得太多也太早。
乐宝儿的生日到了,特地早早地邀请了何姿来参加,晚上在普乐迪订好了包厢,要她务必前来,也顺便邀请了方子城,对他的情犹存,无法磨灭,现在又知道了他们是好朋友,心就宽了,勇气再次鼓起。
一整天,她的心几乎都在晚上的生日派对上,不是派对的布置装饰,而是怎么不错过这个好时机和方子城拉进距离。
趴在课桌上想了好久,问了问何姿的意见。
“你想怎么样?”她问她,知道她心里肯定想到了什么。
她捂着嘴笑了笑,把头探了过来颇为神秘,声音故意压低了些,“我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他醉酒扑倒。”
这个想法够厉害的,算她胆子大。
“你还未成年。”何姿还算淡定,冷冷地说了一句。
乐宝儿又郁闷地趴回了桌面,“要是我再大个几岁,早就把他扑了,还用这么费劲心思,都快长白发了!”
“隔壁女生阿花,长得没我好看,也没我长得高,轻轻松松就把喜欢的人拿下了,不费一点力气,现在天天在秀恩爱,凭什么会这样!”她很不服气地忿忿不平,想起就觉得生气。
何姿凉凉的嗓音,再次传来:“你如果喜欢阿花的男朋友,你去追也很好追。”
乐宝儿听了不吱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隔壁班阿花的男朋友是个150公斤的胖子,别的不行就举重行,从小到大没几个人正眼看过他,是个女生他都要,偏阿花觉得他有男子气概。
方子城怎能和他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下午,老师课上拖堂了,这堂课拖得挺久,每一分都砸在乐宝儿的焦急上,在椅子上左右坐都坐不住,直盯着手表不动,魂早就飞到了外面,直盼着老师快点下课。
终于,老师下课了,乐宝儿一秒钟都不愿多待,催着何姿和方子城走。
到ktv包厢时,里面的人都到了,是乐宝儿初中的同学。
她给她一一介绍着,促进大家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