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的节奏很快,夜晚很是繁华,灯光四射,街边的路人脚步匆匆,马路上车流拥挤,他们在一片小天地里,做到了宁静满足,这只是属于他们的。
相望,相知,相亲,窗边的那对人煞是好看。
在一个星期里,有几天的晚上,君喻会端来热水帮她泡脚。
高三课业忙碌,体育也不能落下,往往会练得很久,脚底长水泡也是常有的事。
她不说,君喻还是能知道,端着热水给她泡脚,在给她涂上药膏。
“痒。”她低声吟道,往后缩了缩脚。
他帮她涂着药膏,动作尽量放轻,她觉得脚底很痒,蜷缩着脚趾,她怕痒。
“忍一下。”轻了怕她痒,重了怕她疼。
她的脚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细心地上着药,忽生感慨,“君喻,有你真好。”
君喻浅浅地笑了,“现在才知道?”
“或许吧。”她随口说道,抬眸无意间看见了君喻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连忙改口,“早些就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不晚。”给她上药的手不停顿,药膏的味道很重,不太好闻。
看着他帮她上药,不禁想到了今天白天。
体育课上。
女生练习长跑,男生打篮球,她和乐宝儿跑完后坐在了台阶上,远远地看着男生在打篮球,兴致高昂。
篮球场上,乐宝儿瞳孔里注视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而已,篮球被他投入之际总少不了她的欢呼喝彩声。
高一入学之时的第一眼,就注定了之后的纠缠,总也忘不掉,所以才有了之后的这些,转眼已是高三,那块石头她好像还未滴穿。
水滴石穿,太久了些。
人生苦短,青春更是短暂。
在乐宝儿的一生中,方子城终究是她青春年少时期躲避不了的劫。
“最近早上的花没有再送了吗?”她望着篮球场上男生的投篮,随口问道。
乐宝儿顿了顿,“没有。”
“花挺好的,怎么就不送了呢?”她表示着惋惜,或许其中还夹杂着疑惑。
她笑了笑,“谁知道。”
“花了不少心思吧,才买了那些花,收到花后也挺累的。”她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了一旁。
乐宝儿转头看着她,“应该吧。”
末了,她淡笑着,“你为方子城花了不少心思。”
听了这话,乐宝儿嘴角的笑僵硬了许多,低头静默了几秒,“你都知道了。”
那些花是她自己买的,巧克力也是自己买的,自己买来送给自己,只是想看看方子城的反应,结果让她失望了,大费周折。
何姿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想,这样哪怕能让他有一丁点的不安也好,不是说人不到关键时刻能看出自己真实的心吗?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哪个位置,一点影子的记忆也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可是,她从方子城的反应里,看不出其他来。
乐宝儿为了方子城心甘情愿地傻了。
但这是她选择的。
“你说如果我要是离开,他会不会才想起我,觉得舍不得我,当他看见我离开的背影,会不会唤起一丝对我的回忆,如果哪天我拿着一个用手挽着的皮箱,肩膀微微倾斜到一边,差一点就负荷不来,空出的手拿着一件长外套,在他眼前越走越远,那时他会不会来追我,念起我的丁点好来,只是一丁点,我就很满足了。”
说出这番话时,乐宝儿已经想到了这种地步。
用离开去唤他,对他的情不浅。
青春这幕电影没多久就要谢幕了。
“方子城的心也是肉长的,你做了这么多,在他身边这么久,他心里总归是会有你的位置的,只是时间会久一些。”她安慰着她,要不然,还能说些什么。
经年的心哪会那么容易腾出新的位置?
乐宝儿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望着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阳光健康的大男孩,笑得明亮,篮球在他的手上得心应手,一个转身跳跃扣篮,篮球刷网而入,投得漂亮。
“可我为什么觉得,他的那颗心会那么硬呢?没有留出一点缝隙给我。”她呢喃道,瞳孔里的那个男孩是无比耀眼的,跟存在她记忆里的人一样。
见到他的第一眼,也是他在笑着,看了一眼那抹笑,就魂牵梦萦地陷了进去,努足了力气在他身后追随,希望能追得上他,那抹笑实在是明亮,好像在她十几年的光阴里猛然就打开了一扇天窗,眼前豁然就开阔了起来。
陷入爱情的人,都义无反顾,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傻子。
傅齐华晚上回到家,脸色不太好看,略显凝重,钻进了书房,到了吃饭的点才出来,没吃几口饭。
饭后,他把傅念晴叫进了书房。
“回来的路上,你猜我在路边看见了谁?”他站在桌前,没有坐下。
傅念晴不解,“谁?”
“君喻,他和一个女孩在餐馆里吃饭,动作亲密。”他将在路上看到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