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回t市吧,不要让某些人再怨恨我了。”叹息声从嘴角溢出,对他劝道。
君喻看着她,怎么可能独自回国呢?就算回去也是要和她一起的,“我不会再离开你再一个五年了,我已经二十九了,快三十了,三十五,四十,我还能活到多久?”
一个人活多久,谁又说得准呢?天灾人祸天天都在发生,飞机坠毁失踪,恐怖暴力事件,恶意杀人事件······,说不准的,说不定一次短暂的转身,就是永久的离别了。
就算运气好点,没有遇上,身子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去了,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
何姿是一点不想听到他说这些的,天知道她埋在袖子里的手攥得有多么的紧。
只想着,他别怨她,别怨她无情才好。
“别让人笑话你了,你看我,除了带给你嘲讽,嬉笑,舆论和争议,其他的还有什么呢?”她闭着眼睛去反问他,最近太喜欢闭上眼睛了,闭上眼睛就看不到天空的颜色,也可以看不到他了,将泪水短暂封存,再努力忍回去。
她说得也没错,她一个需要大把药物治疗的抑郁症的女人,除了给他添累,添事,还能添上什么呢?一个累赘罢了。
t市,他可是名门里的少爷,君氏的继承人,受受人羡慕钦佩,有了她,算什么呢?总归是不好的。
君喻不禁揽她入怀,抱着了她的身子,才觉得,这具身子怎么已经这么瘦了,这么冰冷了。
“我在乎那些做什么,何时在意过啊!只是很想你,很想陪在你身边。”他的声音很沉,但缠绵吟语,字字咬得很重,格外震慑人心。
一字一句朴实真挚,再真情不过了,不是我爱你,而是我想你,想陪在你的身边。
何姿此时纵然闭上了眼,但眸角却隐约闪烁着晶亮的水光,紧抿着唇角,不敢出气。
过了许久,她从嘴里挤出了那么一句话,“君喻,你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如此地倔强地犯糊涂了呢?”
她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咬了出来,是无奈,是惋惜,或是心疼。
为了她这样一个残破不堪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执着下去。
他那样一个光鲜亮丽的男子,什么好的女人找不到,为何就偏偏是她?
感情这事,就是偏偏,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偏偏就是那个女子了。
“犯糊涂,也挺好的。”他淡淡地笑了笑,手却抚上了她的眼角,微凉的指尖细细擦拭着。
早晨的街道上,一对男女搂得很紧,无言了,却比任何温馨场面都来得动情,路过的人都笑着望着他们。
她还是动摇了,抵不过。
君喻搂着她的腰坐上了车,倾身帮她系上了安全带,伸手打开了适宜的暖气,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从未生疏过。
回去的车开得很慢,完全没有了方才开来时的风驰极速。
凌晨时分,接到了一通在美国的朋友打来的电话,说是找到了一个和照片上很相似的人,有人见到过,所以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什么也不管不顾,立马开车赶了过来。
在附近的街道上找寻着,不曾想就真的找到了。
当他看见她被人重重推倒在地时,他是如何的?心疼,对他人的憎恶,连呼吸都呆滞着了,大步冲了上去。
车在路上开了没多久,再去看何姿,她已经靠在车窗的一角睡着了,睡得还算很熟,唇角失色。
他给她掖了掖衣领。
车开了许久,才缓缓到达了酒店,将她轻轻地抱了出来。
她的身子太轻了,像羽毛一般,没有重量。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看见这一幕,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这位独来独往的先生怎么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人?
君喻是没注意这些的,径直将她抱回了房间。
在给她盖上被子,不经意地碰触她的额头,突然发现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心一惊。
何姿有些发烧了。
幸亏总统套房里准备了齐全的各种医药,感冒药和发烧药都不在话下,扶起她的身子喂她服下。
拧了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
肯定是昨晚着了凉,衣服穿得单薄,不知她昨晚是在哪里度过的?
他握着她的手,不舍地松开了。
过了几个小时,她的体温基本恢复了正常,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还在不发烧了。
此时,他才晚晚顾及到自己,觉得头一直有些昏沉,测了测体温,果然发烧了,草草地吃了退烧药,喝了几口开水,依旧守在她的床边。
退烧药中包含着安眠的成分在内,让人的神经渐渐困倦了,困意袭来,倒是很想睡觉了。
可他还在撑着眼睛,不肯睡觉,因为醒着可以看到她,怕一睡觉再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可怎么办?
帘幔拉上了,整个房间内只听得见静静的呼吸声了。
君喻之前的睡眠就不太好,又整宿没睡,一直在忙于奔波寻找她,染上了发烧,如今才吃了药,身子太过疲倦了,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不知何时竟昏昏地趴在床边睡着了。
就算睡着,他的手也不曾松开过她的手。
十指扣得很紧。
待何姿醒来时,看了看床头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半了。
感觉到了手被人紧扣着,不用去想,也能知道,低头去看,果然。
果然,之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梦醒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君喻的头趴在她的身旁睡着了,闭着眼睛,眉头没有再紧蹙着了,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