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姿环顾四周,是她喜欢的房间。
“挺好的。”
“累了吗?”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了床边。
她还好,不是很累,摇了摇头。
“今晚想吃些什么?我亲自来做。”他继续问道,很是耐心。
何姿不是很挑剔,什么菜都可以,不都是吃的吗?
“都可以。”
可临到做晚饭前,君喻接到了一通紧急的电话,应是处理集团的事务,非要他出席才可以。
他很是无奈失落地看着何姿,迫不得已,不能给她做饭了,心里是万分埋怨那通打来的电话的。
“没事,你去吧。”她看着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要他不必记挂在心上。
“我已经吩咐了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晚上别等我了,先吃饭。”临走前,他倾身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出言疼惜。
何姿收下,点了点头。
然后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君喻去了集团参加了一场楼盘开发会议,这个项目早在两年前就定下了,因为各种因素关系无奈延期,如今终于被提上了日程,同样也是需要承担某种风险的,高利益就必定也有相对的风险,生意就是如此。
高层中依旧有反对的声音存在,不同意开发这块楼盘,君喻的到来只说了简单的几句话,无人再敢抗争了。
身为君氏负责人,他的手腕强,胆子大,但并非盲目,敢于去赌,但也不是没有智慧地去赌。
三个小时下来,项目通过,定下了准确的日期。
他片刻不缓地走出会议室,坐车回别墅。
细细算起来,这是他五年后在t市回去的最早的一次了,以前哪次不是深夜或是索性不回去。
车开得很快,驶入了别墅铁门内,停在别墅外,熄灭引擎。
下了车,径直走进餐厅。
迎面而来的菜香在空中弥漫飘荡着,激起人的食欲,但他仔细去闻,又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紧蹙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大步朝餐桌走去。
何姿正在用筷子将菜里的葱蒜吃在了嘴里,还残留着些许的辣味,一口口吃着,不停筷子,菜没动过一口。
君喻可是深深记得的,她最不喜欢吃葱蒜,以前每次吃饭用餐都要他挑出来的。
轻轻拉开椅子坐在了她面前,用筷子夹了鱼肉放进她的碟子里。
“吃一些鱼。”用筷子示意道。
她这才停了筷子,隔着桌子看着他,“回来了?”
君喻点了点头,手下不停地在给她夹着菜。
“葱蒜,好吃吗?”静了几秒钟,他沉吟,语声轻启。
何姿低头认真吃着碟子中的鱼肉,“说好吃也好吃,说难吃也难吃,吃惯了就好了。”
“我不喜欢葱蒜,因为用刀去切它们时,会熏得人直流泪,太伤感了,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用刀去切它们,就算眼睛挨得多近,眼睛都不会流泪了。”
眼睛不会流泪了,那眼泪去了哪里?是不是因为流得太多了?
君喻的嘴角撑起了一抹笑,“也许眼泪化成了水分进入身体了,所以很久不喝水都不觉得口渴。”
这句话,巧妙地活跃了气氛,有了一个小幽默。
“也许是这样。”
晚上睡觉,何姿会在被子下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在他眼睛下会松开,可是没多久又会缩在一起了。
她在潜意识里还是不安的,缺乏安全感。
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没事。
其实是否在自欺,心底都有数。
真的没事吗?
君喻抱着被子连带着抱着被子里的她,抱得很紧,嘴里疼惜地反复对她说着,没事了,这只有我和你,君喻在这里呢。
她会缓缓地点头,然后一直看着他,手却不敢伸出半点。
她如今,连触摸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刻,在他的脖颈处,她蓦然看见了一道平安符,很熟悉的模样,悬挂在一条红线上。
青石台阶上,山上寺庙,女子跪于蒲团在佛前虔诚拜佛,心中许下心愿。
寺里钟声敲响,经书念诵,香火缭绕,心诚向佛则灵。
那里的愿半点没有关于她自己的,但她看淡了,一切缘由都是命。
夜里,那道求来的平安符不知何时挂在了何姿的脖子上,红色绳子衬着白皮肤很是显眼。
何姿,你好,我便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