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葵之前找她要了一个祝福的短视频,应该是给粉丝的新年礼物。
清欢静静地刷着微博,车内,厉沉暮连音乐都没开,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听说司迦叶的身体很不好,以前还险些死掉?”厉沉暮突然开口,声音冷淡。
清欢愣了一下,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啊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她身体确实不太好。”
随后便掩口不提了。
厉沉暮从前视镜里看到身侧的小女人,低垂着脑袋,巴掌大的小脸肌肤晶莹剔透,除了一乌黑的大眼睛,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眉尖也是秀气的,明明是精致动人,小鸟依人的长相,性格却寡淡无欢。
她鲜少跟他交谈,除了司家兄妹,几乎不跟人来往,像是守着一座孤岛,等着世界末日那日,沉入海底。
厉沉暮皱起眉头,薄唇抿起,声音柔软低沉了几分,说道:“我不反对你跟司迦叶来往,但是司迦南这个人过于复杂,亦正亦邪,靠的近了会受到伤害。”
清欢沉默了一下,她所有的伤害都来源于厉公馆,来源于年少无知时的那些交集,与司家兄妹无关,与厉沉暮有关。
厉沉暮见她不说话,便知道她是无言地抗议,男人凤眼一深,低低地说道:“还是说你喜欢司迦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脱口而出,厉沉暮想起刚才那刺眼的一幕,心情越发的阴沉。
若是没有他,清欢未必不会选择司迦南。
“喜欢谁应该是我的私事。”
清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都没有过问他跟云笙的事情,他反倒是来质问她跟司迦南的关系。
厉沉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青筋乍起,一个拐弯,将车靠边停了,然后下车,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将人堵在了车里。
“你要做什么?”清欢脸色微变,男人已经将她控在自己的怀里,英俊的面容垂下来,幽深冷冽的目光盯着她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顾清欢,是不是我太过纵容你了,所以你胆敢去喜欢别的男人,嗯?”
第354章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离司迦南远点,给我离任何一个男人都远点
最后的尾音带着危险的信号。
清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脸色微变,想反驳,随即想到这确实是她的私事,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与旁人无关,何况这些年,这男人从她这里掠夺走的东西太多,随即垂眼,淡漠地说道:“厉少是不是又喝多了?这一次是打算在车里发疯吗?”
她眉眼皆是淡漠的颜色,时至今日,连伪装都放弃了。
厉沉暮眉眼积蓄着漫天的怒气,伸手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声音克制而低沉,一字一顿:“因为当年我抛弃了你,所以这个坎便一直过不去了吗,那个孩子,我会请人为他念经超度,以后只要你想,我们还可以有孩子。”
“那不一样。”提到那个孩子,她瞬间就被迫撕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血肉来。
“怎么不一样?欠你的我还你,你回到南洋,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厉沉暮步步紧逼,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一点点地挑开那些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伪装,冷冽地开口,“你想要做的,我都帮你做到了,顾清欢,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说。”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拉锯战,她以退为进,厉沉暮也挣扎了两次,两次都因为大意,以失败告终,原以为不过是宠一个孤女,他有钱有权有势,可以养着她,投资她的演艺事业,为她出头驱逐了卫家,若是因此能平息她内心的戾气,他甘之如饴,结果事情却超出他的预料。
厉沉暮是动了真怒,对她的容忍达到了一种极限,他已经破格做了很多自己都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连谢惊蛰都警告他理智一些,这些换来的是什么?
她跟司家兄妹亲近,对他无话可说,不允许他碰她,整日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无人能进去的孤岛里。
顾清欢,这是在作践自己,也是在作践他。
很好,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吧,让厉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失去理智,如同寻常男人一样争风吃醋,在情感里如同丧家之犬。
厉沉暮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幽深的凤眼眯起,深邃不可测,眼底是自己都不能估量的怒气。
“当年是我抛弃了你,害你失去了孩子,你要一一报复回来吗,顾清欢,你要报复到什么程度,你说,我好帮你提前完成。”
清欢被他压制不住的怒气吓到,五指紧紧地攥起,偏过脸,低低地叫道:“够了,如今这样就已经足够,你离我远点就行。”
“多远?一尺,两尺,还是一丈?”男人眉眼沉郁,冷笑着,修长的指尖用力攫住她的下巴,冷然地说道,“你成功地报复了我,让我对你上了心,如今想抽身,太晚了。”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离司迦南远点,给我离任何一个男人都远点。”男人犹如暴君,一字一顿地下达着命令。
清欢脸色微变,感觉被他恐怖的占有欲压抑的无法呼吸。
她确实心有不甘,怀有戾气,始终活在五年前的噩梦里,无法解脱,她要厉沉暮从云端跌落,迷恋她,她要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只是如今她才惊觉,这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第355章 当年流产,九死一生,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厉沉暮勾唇冷笑,英俊的面容低下来,近在咫尺地低语:“五年前我放过了你,是你自己回来招惹我的,小清欢。”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碰触感情,甚至不打算结婚生子,就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占有欲跟变态的掌控欲,精神洁癖无可救药,导致对感情要求绝对的干净,容不得一粒沙子。
“爷爷一直想要一个曾孙,我们是该努点力了。”厉沉暮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平坦的小腹,最近两次都没有做任何的措施,运气好点的话,没准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清欢,和小厉沉暮。
既然她不愿意敞开心扉,他也不介意将她坚硬的外壳生生敲碎。
清欢身体微微颤抖,没有人的感情如同他这样,冷静、不动声色地控制,即使是喜欢一个人也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的温度。
她闭眼,想到多年前在耶路撒冷漫天的战火里,她蜗居在当地一家小酒馆里,有个一面之缘的清教徒临行前祷告,说道:“愿神保佑你,早日驱散心中恶魔。”
她每日如同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工作,却依旧无法改变,内心是一片荒芜的焦土,寸草不生,黑暗无光。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回南洋。”她喃喃自语,眉眼透出一丝的难以自抑的痛楚,真正的顾清欢早在十八岁那年就被摧毁,为了活下来,她艰难地重塑了自己的内心宇宙,带着无法修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