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瞬间就不说话了,俊朗的中年大叔无法跟这些七八十岁的老人起争执,也无法放弃心中的正义和疑虑,只能保持沉默。
这些年终究是离家太久,人心这东西向来是跟权势富贵绑在一起的,云涛是家主,直系旁系的一大家族人都是跟着家主讨生活,谁又会为了离家多年毫无权势的普通子弟说话。
“七公,五舅公,这是我女儿清欢。”云霁对清欢招手,转移话题。
清欢上前,礼貌客气地问好。
云家众人对视一眼,两位长辈没说话,许久,七公才开门见山地说道:“小二呀,你后继有人,七公为你高兴,只是当年你离家出走,气倒了你父亲,更是扬言要脱离云家,你走后两年,你的名字就从族谱里被划掉了。”
言下之意,不仅这个女儿认不到云家来,就连云霁本人也是被家族除名的。
第417章 一个跑船的,能有什么私产?
云霁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看向自己大哥,他离家两年之后,正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所以当年他这大哥就彻底地断了他的后路,生怕有一日他回来,夺了家主之位。
“虽然你被族谱除了名,但是我们还是认你的,你女儿陷害笙儿,这件事情私了,按照族规处置,以后你们父女两依然可以在云家的庇护下。”云涛见两位长辈将事情说清楚了,这才出来做好人地给出了条件。
云霁当场便勃然大怒,冷笑道:“大哥真是好气量,我人到中年,一只脚踩棺材里才有的这个女儿,就给你们这么糟蹋?族规处置,那族规都废除几十年了,你也好意思翻出来说。既然我已经从家族除名,最好现在就写下字据,让族中长辈签字按手印,再拿去公证,否则我少不得要跟你争一争这云家的滔天家产了。”
“不用你说,字据我们带来了,上面有族里所有长辈的签字手印,就差你的手印了。”云太太冷笑着从包里取出字据来。
夫妻两一晚上的时间不是白浪费的,早早地就斩断了云霁所有的退路,原本就是忌惮这个二叔,现在清欢对自己宝贝女儿做了那样的事情,云太太更是将这父女两恨到了骨子里。
云霁接过字据,一字一句地看清楚,然后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有人拿去公证,自此算是彻底地脱离了云家。
清欢见云霁做出这惊天之举,丝毫不阻拦,反倒是一边的ken朝她挤眉弄眼,这新加坡男人也不觉得失去云家的财产继承权是多么大的事情,悄悄地问着清欢:“老霁告诉过你,他的私产吗?”
ken的声音不算大,但是病房内气氛凝固尴尬,众人还是听到了。
云太太冷笑了一声,一个跑海船的能有几个私产,当年云霁离开时可是云家的一个子都没带走。作为南洋第二世家,云家的家产才算是真的庞大的难以计算。
“云霁,你的那些私产还是拿出来请个好律师吧,笙儿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云太太冷笑道。
“这一点就不劳云太太费心了,诸位慢走,不送。”云霁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这孩子,吃了这么多年苦还没有觉悟,这脾气。”七公摇了摇头,叹气地拄着拐杖离开,一时之间云家人走的干干净净。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化解,算是彻底地结仇。
清欢对云家人本来就无感,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触,云霁有些感伤,随即看到清欢,又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催促ken去给他们看房产,想在南洋买套房子,父女两搬进去暂住。
赶走了ken,云霁坐在病房内开始盘点他的私产,顺便让清欢搬了电脑帮他一起算。
清欢也暗自算了算自己的私产,古镇有一套大宅子,她拍戏分红加起来有一千多万,父女两省一点日子也是能过的。
云霁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牛皮笔记本,记录了这些年来的一些重要的事件以及资产。
云二叔翻了翻以后,中年大叔愁眉苦脸地说道:“清欢,可能有些少,你不要嫌弃。”
第418章 清欢,这些私产都留给你,好吗
“航海第一年,船队负资产10万零2千8元,全船队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航海第二年,我们去中东游说了阿拉伯王子,赞助了我们500万,船队从马六甲出发横跨大西洋,到达亚马逊流域,发现了一个尚未被发现的部落以及当地独有的矿石,由于数量稀少,矿石在市面上尚未流通。”
“航海第四年,发现尚未被发现的印度洋群岛,我们一人挑了一个海岛,剩下的打算拍卖出售。”
“航海第七年,误入海盗的藏宝岛,大部分是十八,十九世纪的文化,运去了英国等估价,金子都存进了瑞士银行。”
“航海第十年,打捞起了一艘沉船。”
清欢一开始还认真地听着,拿笔记着,听到后来便有些目瞪口呆。难怪ken会说起云霁的私产,这里面随便一个大事件,带来的利益都是富可敌国的,更何况很多事件是带有轰动性的,不仅是专利是归属权,更是标志性的历史记录。
“您航海的这些壮举,有上报纸报道吗?”清欢忍不住问道。
云霁想挠头,结果右手不能动,只憨憨地笑道:“有些上了报纸,有些我们藏着没说,譬如发现海盗藏宝的事情,说出去了,欧洲诸国会来找你要文物,天天缠着你很烦的。”
清欢沉默了一下,难怪云霁会说资产有些少,独有的矿石,私人海海岛,以及18,19世界的欧洲文物,沉船宝物,这些都是无法折算成现在的货币的。
“以前我孤身一人,要再多钱也没用,便没有处理这些东西,原本想着若是有一天出了意外,便托朋友将这些都捐赠给国家,不过现在有了你,我会找朋友尽量在几个月内估算好资产。”云霁见清欢垂眼沉思,侧脸还有她母亲的影子,又是紧张又是不安地说道,“清欢,这些都留给你好吗?”
语气小心翼翼,尽量地讨好。
清欢深呼吸,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而心情舒畅地笑出声来,这才是她的父亲,出身世家却视权势富贵为浮云,家族继承权说抛就抛,航海多年,积累的财富不计其数却分毫未动,创下的航海壮举也不显山不露水,而绝不是为了利益算计人心的世俗庸俗之辈。
“清欢小姐,厉少来了。”父女两还没有聊完,东子便敲了敲门说道。
厉沉暮推门进来,男人的面容犹如刀刻斧凿一般英俊,面色是常年不动声色的冷峻。
“云二叔跟云家断绝关系了?”厉沉暮开口,声音低沉,“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话是对着云霁说的,男人幽深的凤眼看的却是清欢,见她气色极好,如花瓣的薄唇还带着笑容,整个人如同清晨带着露水的百合,清新动人,不仅凤眼更深了几分。
自从除夕之后,两人根本就没有相处的时间,以前有司家兄妹死不要脸地缠着,如今又有了生父,厉沉暮多少有些抑郁,他只怕被她排到不知哪个山旮旯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