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矜贵优雅的男人进了厨房,脸色有些懵。这厨房跟他认知里的不太一样呀,这是旧时的灶台吗?
厉先生脸色微微难看,飞快地给肖骁打电话,让订一整套的厨房用品过来。
由于做饭的东西不会用,最后晚饭还是清欢做的。
厨房里还有之前院子里砍下的树枝和树木,正好做柴火烧。
清欢用老母鸡洗干净,切下两只鸡腿和鸡翅,然后余下的全部都放进紫砂锅里,放了葱姜料酒,以及打成结的小葱,用在小炉子上小火煲汤。
第949章 交颈而眠,有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厉沉暮见她将满头长发随意地编成了麻花辫,然后去灶台后点了柴火,放了水和米煮饭。
男人幽深的凤眼满是柔情,大约这就是清欢最吸引他的地方,无论是处在最光彩夺目的舞台,还是小镇最古朴的厨房,她都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并且性格永远最沉静如水,像是能包容一切。
厉沉暮英俊的面容闪过一丝的懊恼,他习惯了做西餐,对于这种灶台的火候掌握确实有些不熟练。
当不了掌勺的大厨,只能当打砸的,男人低沉地问道:“清欢,切下的鸡腿要做什么用,我帮你。”
“切成鸡丁,等会做鸡肉焖饭吃。”清欢抬头笑眯眯地说道,莹白如玉的小脸满是甜甜的笑容,看着男人喉结一动,有些克制地移开了视线。
“还要做其他的菜吗?”男人取出料理刀,洗净了手,干净利落地将鸡腿划开,切成同样大小的长条鸡块,刀工十分了得。
“还有蘑菇炖鸡汤,不过你会不会吃不惯?”清欢觉得晚饭似乎是简单了点,本来是打算出去吃的,毕竟肖骁什么都买了,就是没买菜。
“我都吃得惯。”厉沉暮微微一笑,太太做什么他都吃,他只挑人的。
“那就好,可惜我们只是住一段时间就走,不然可以在院子里种一些菜。”
厉沉暮凤眼一深,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喜欢这种田园生活?”
“也不算,只是希望生活能更简单一些。”清欢见锅里的水烧开了,将米饭都盛起来,沥水放在一边,然后热锅倒油,在放生姜蒜子佐料爆炒鸡肉,等炒了一会儿,放入煮熟的米饭,焖锅烧。
厉沉暮在一边看着她熟练的做饭,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疼,她从小生活在穷苦人家,小时候应该吃了很多苦,可遇到自己,他也没有好好对她。
厉沉暮现在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
男人伸手抱住她,声音低沉:“对不起,这些年没有好好对你,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清欢被他紧紧抱住,手中的动作微顿,乌黑的大眼浮现一层水汽,哽咽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
晚饭虽然简单,却异常的美味。时隔多年再回到小镇居住,清欢有种自己还是十几岁的错觉。
晚上厉沉暮异常的温柔,两人交颈而眠,有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第二天上午,肖骁带人继续来修葺老宅子。清欢则带着厉沉暮去买了祭拜的纸烛等物,然后一起去小镇后面的青山。
姥姥的墓只有一个小土坟,一个墓碑,小镇这边闭塞,还没有实行火化,两个祭拜一番,清欢又说了一些这些年的过往经历,然后才跟姥姥告别,沿着来时路回去。
清欢见牵着自己手的男人,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跟着她一起在陌生的老人墓碑前磕头祭拜,虔诚且认真,没有一丝的不耐,她内心隐隐感动。
突然很想很想迦叶,想告诉迦叶,她已经找到了这辈子的幸福。
第950章 再见厉深
在古镇住了半个月之后,两人离开古镇,四处旅行,期间白桥打来电话,说厉沉暮年少时的心理医生度假回来了。
厉沉暮带着清欢飞了一趟英国,然后约了之前的心理医生爱德华先生做了一次心理测试。
老先生早就退休,一直在大学授课,几乎不再给人做心理治疗,见是十多年前一直在他这里做心理治疗的天才少年,这才破了例。
“你是说,你的第二人格中途醒了两次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老医生带着老花镜,跟他做着深入的交谈。
“没错,所以我想找您给我做一次催眠,我想进入第二人格的记忆,或者与他交流。”厉沉暮沉稳地开口,厉深的事情,必须要解决,虽然他跟清欢现在感情稳定,但是也要解决这个不定时的炸弹。
“可以,不过我还要给你做一次深入的检查,如青青说你的后继人格这些年几乎都是沉睡状态,而你本人也从过去的噩梦里解脱出来,极有可能你的人格分裂症在慢慢的好转,你的后继人格极有可能慢慢地在融入你的主人格。毕竟你的控制力以及意志力一直很出乎我的预料。”老先生说道。
厉沉暮俊脸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厉沉暮跟老先生交谈了半个小时之后,进入了催眠状况。
厉沉暮沿着那扇充满璀璨光线的门走过,伸手推开,看到了属于厉深的记忆。昏暗的卧室,男人打开灯,近乎痴迷地看着熟睡的清欢,然后打开珠宝盒的夹层,取出了另一枚定制好的戒指,轻轻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俯身在她唇间落下一吻,低低地说道:“不要忘记我。”
男人做完这一切,然后回到书房,打开了电脑,在偌大的屏幕上输入一行字体:我知道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记忆,当年你对这个世界心生绝望,才会分裂出我,去放纵,去追求,去做任何你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因为你第一眼便爱上了年少时的清欢,所以我才能苏醒两年,帮你去照顾她,可悲的是,因为你爱她,所以我也爱上了她,就想镜像一样,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本就是一体。
现在爱情让你冲破了内心的囚笼,你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我,去帮你做任何事情。这些年,我只有一个愿望,不要让她忘记我。
厉沉暮看着厉深将所有的字都删除,然后回到卧室静静地看了清欢一夜。
厉沉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飘,穿过一扇扇纷乱的光圈,走到了初遇的那一年,听闻父亲的小三要带一个拖油瓶回来,他那天早早地回到厉公馆,然后看到了那个穿着蓝格子布裙的少女,她抬起乌黑水润的大眼,看着满屋的人,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沉默地垂眼,小手捏紧了她洗的有些发白的蓝格子布裙,柔弱的像迎风飞扬的蒲公英,将种子吹到了他的心尖,他转身离开,一个月没踏入厉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