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草有时候甚至会想,卿洛是不是会疼死在修炼中他本人却一无所知?
在这种修炼方式下,卿洛的生长期似乎被无限压缩了。本应该用十年的时间生长,却压缩到短短的几十天。
卿柯和莹草看着卿洛以他们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拔高着,生长的速度过快,导致摄入跟不上消耗,身形拉长的同时更加瘦削。最明显的就是卿洛尖到可以戳死人的下巴,只剩下坚硬的下颌骨支撑着皮肉,原本软乎乎的婴儿肥全部无影无踪。原本就大的眼睛凹陷下去,显得更大,带着血丝,总是疲惫的模样,看着可怜得很。
“生长痛,你没长过个,肯定不理解。”卿洛笑笑,把莹草怀里的小老虎接过来,一遍遍地撸毛儿。
“我没长过卿柯没长过啊?像你这么血腥了嘛?!”莹草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晚,卿洛关节的皮肤忽然裂开,血液瞬间浸湿了衣袍的样子。
她并没有亲眼看见皮肤裂开是的模样,卿洛处理伤口时也避讳着她。可她听的清楚,‘beng’的一声,就像承受不住的骨膜硬生生被撑裂的声音。
莹草克制不住地去想那伤口会是什么模样的,她为此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莹草更加害怕卿洛了,原本莹草对卿洛的怕,是说不出的那种奇怪的怕。可是现在,这种怕变的明晰了,似乎被卿洛身上逐渐散发出的阴冷和狠厉刺激出了实质。
“你这样,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你了。”莹草又是忍不住抱怨,以前那个卿洛她怕,可那时的卿洛是温暖的。
卿洛只是摇摇头,并不回答。托着小老虎的腋下把小家伙提起来,用鼻子去蹭小老虎额顶又硬又扎的毛。
小老虎嗷呜嗷呜地叫唤了几声,讨好似的伸出小舌头,用舌尖儿一点点舔卿洛的下巴。
老虎的舌头倒刺比较坚硬,舔在皮肤上很容易刮破。被卿洛教育几次之后,小家伙就知道了,舔人的时候只能用舌尖儿不能用舌头。
“再等等。”卿洛忽然把小老虎塞回莹草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嘴角露出微笑:“快了,快有消息了。”
这样说着,卿洛伸了个懒腰,腕子从宽大的袖口滑出来,一折就断似的细弱。拉起被子,卿洛钻进被窝,打着哈欠:“我今天,要睡一会……”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卿洛细微的鼾声。
伴随着鼾声的,还有极轻的,‘卡擦咔嚓’地生长声。
“卿柯,你为什么不劝劝他。”莹草瘪着嘴,气鼓鼓地捏着小老虎的肉垫。
沉默半晌,卿柯开口道:“不修炼就会死,早死晚死,没有区别。”
☆、第53章 暗号对上了
“【罗浮峰】被血洗, 门派上下二百四十七口, 无一幸存。”
“啧~”卿洛咂咂嘴, 站起身:“这不就来了。”
“嗯。”卿柯点点头:“应该就是影长老他们给我们报平安了,能屠下这个门派,幸存的人不少, 他们的实力十有八/九也已经恢复了。”
距离客栈杀戮已经过去了月余, 这期间, 卿洛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全都一心一意地修炼。
“我们, 也是时候搞事情了。”卿洛一歪脑袋,脸上浮出俏皮的神色,桃花眼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
站起身, 原本到脚踝的长衫和长裤此刻勉强盖住膝盖, 布料掩不住关节周围浅色的网状疤痕。
“确实该出去了。”莹草耸耸肩:“再不出去估计你和luo着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个月的功夫,卿洛长了一头还要多, 身高达到了五尺六。不过随着卿洛的经脉对内力的承受能力逐渐增强,卿洛的身高的生长已经高一段落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比稻田里杂草还要野蛮的生长情况了。
三人说动就动, 天一抹黑就离开了山洞, 赶到邻近小镇时刚好入夜, 漆黑的夜幕成了最好的掩护,将三人的身影彻底淹没。
先再成衣铺逛了一圈,三人鸟qiang换pao,将身上洗到脆黄的衣服换了。之后又跑到姑娘们的胭脂铺子, 莹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在三人脸上一同折腾,再拿出铜镜一照,竟认不出镜中之人是谁了。
卿柯挑着眉看镜里的人,眼睛圆瞪,露出少有的惊讶神色来。
原本的剑眉变做细柳似的弯眉,不阴柔却模糊了轮廓似的,让硬挺棱角的一张脸看似圆润起来。最容易暴露身份的眼睛则被化成的单眼皮,鼻头看起来似乎也小了些,下巴变得尖锐起来。
原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粗狂气息的卿柯就这样变成了一副‘柔弱’样子。
上下揉捏了下自己的脸,不仅能摸到肌肤的质感和温度,卿柯甚至都没找到一处接口或是不平整之处。
“你还有这一手。”卿洛轻笑,镜中的人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酒窝也变成了对称的两个。桃花眼变做一对笑眼,眯起来眼角细细的还带着褶皱。
卿洛一张冷冽的妖艳脸,硬生生化作一张笑面书生脸。
也不知道莹草用的是什么材料,轻薄帖服,在脸上粘着却没有一丝不适感,做起表情来也生动灵活,看不出半点破绽。
“切~”莹草仰着下巴嗤笑一声,下嘴唇微微扬着,得意的模样都要逸出来:“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脸上做着细微地调整,在细微的地方补贴上一层层的材料。
“这也是你师父教你的?”卿洛斜倚在一旁,插着肩,荡袖垂下来。
“嗯哼~”
“你教教我?”卿洛又道。
彻底拾掇完自己的莹草转过身来,竟是一张小子的脸:“那你得搞到足够的新鲜人头才成。”
“这肌肉的走向,肌肤的纹理质感,你不亲手剥上几颗是定然找不到感觉的。你得先了解了,这脸的底下是什么,才能知道这脸怎样才能做得栩栩如生。”
“啧……”卿洛摇摇头,咂着嘴:“太残忍了,还恶心。”
“这有什么恶心的,人你都杀得。”莹草翻了个白眼,随着卿洛和卿柯出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习惯,乍一得知,或许觉得怪异,但站在各自的角度一看,竟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莹草可以一层层地,如同剥洋葱般把人的面皮揭下来,细细地研究每条肌肉的走向,却会为亲手结果掉一条人命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