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季琬抽了下嘴角。
“不是邱记的,又是哪儿买的?”她闻着味道不错。
章季琬叫她尝,陈宁玉便尝了。
“挺酥香的,但好像不是咱家厨子做的,你是又找到什么好馆子了?”
章季琬嘿嘿两声:“你可猜错了,这是咱们表姑做的。”
“表姑?”陈宁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吃惊道,“你莫不是说吕表姐的娘,那个赵表姑罢?”
“就是她呀,怎么样,做得好吃罢?”章季琬笑道,“常送来给我吃呢,我就带来给你尝尝。”
陈宁玉却放下了筷子,双手交叠的问:“她真常送吃的给你?”
“是啊。”
“那她怎么从来不送给我吃啊?”她反问,“你觉着是为什么?”
章季琬很得意:“那还用说,自是因为我讨人喜欢了!”
陈宁玉恨不得给他一个毛栗子,傻小子就是迟钝啊,她笑了笑,试探的问:“那你讨吕表姐喜欢了么,她也常来看你不成?”
“也不是常来,间或会来,问我练字的事情。”章季琬笑着挠挠头,“我字还是写得不错的。”
陈宁玉看他这个憨样,真是好气又好笑,同时她又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上一回是荷包,这回改赵氏出马,用上美食了,还有练字的借口。
莫不是他们一家真有意图?
“我也吃饱了,你回去好好练武罢。”她擦擦嘴。
章季琬没想那么多,说道:“这烧鸡就留你这儿了,我反正吃了好多,你饿了再吃点。”
陈宁玉嗯了一声,等到他走后,她就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见到她就很高兴,笑道:“正是吃饭的时候呢,怎么来了?不过倒也好,正好陪我一起用了。”
桌上刚刚是摆好午饭。
陈宁玉不想打搅太夫人吃饭的兴致,就也用了一点。
等到吃完,她才说了。
太夫人眉头皱紧:“这事儿是季琬亲口说的?”
“荷包的事我原是想试探的,不过吕表姐自个儿说了,送吃食是表弟说的,这烧鸡还在我屋里头呢,表弟说他们常送,吕表姐还找他问练字一事。”
太夫人“啪”的一下把手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都跳了一跳。
“祖母,兴许是我胡思乱想,只是我担心表弟,他住在咱们家,可不能出了差错。”到时候章季琬真要跟吕芸有什么,她很清楚,只怕章知敬要打死他,陈琳芝也得被气死。
他们这样的人家,说真的,即便章季琬与吕芸两情相悦,那二人也不准章季琬娶了吕芸的。
太夫人拍拍陈宁玉的手:“幸好你来说了,我当真一概不知!”
陈宁玉有些惭愧:“表弟与我相熟,同我什么都说,照理我不该这样揣测,只是觉得这是事关表弟的大事,还是要来告诉祖母一声。”
“你也没有对不住他,季琬这孩子虽是调皮,可粗心,和善,容易被人利用。”太夫人很了解章季琬,这孩子她看着长大的,“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也莫去跟季琬说,省得他误会你。”
陈宁玉点点头。
过不了几天,太夫人就给吕家三口挪了地方。
赵氏听到,都有点儿不相信,笑眯眯对吕芸道:“表姑给咱们弄了个独门独户呢,就在后街上,说咱们住在这儿不好听,别人都当是借住的,容易看不起,如今有个自己的院子,总是好事。”
吕合一直都想独立,笑道:“早该这样了,等我以后有了功名,咱们就把那院子买下来,小是小了点儿,总算是自己的家呢。”
唯有吕芸沉着脸。
见她这样,赵氏奇怪:“怎么了你这是?”
吕芸勉强打起精神:“什么时候去?”
“今儿就去,都叫了人帮咱们搬东西了。”
“这么快!”吕芸到底心思多,总觉得不对劲,他们一直住的好好的,太夫人此前也没说叫他们出去住,怎么突然就这样了,难道是因她回掉了亲事?
“可是太夫人恼了?”她问。
“怎么会,表姑很体贴人的,还叫你表婶再帮你看看呢。”
吕芸冷笑,真那么好,怎么把丫环都撤了呢,也罢了,她就不信不住在这里,她这辈子就没好日子过!她没再说话,等到搬家的下人来,跟着赵氏,吕合去同太夫人告辞。
太夫人瞧她一眼,笑笑道:“就算住外头也是自家亲戚,有什么要的,你们尽管说,别自个儿闷在肚子里,早晚咱们也知道的,反而会伤心呢。”
这是话里有话,吕芸抬起头看向太夫人,却见太夫人目含冷意,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赵氏却还笑道:“劳烦表姑,咱们过意不去,只盼望合儿好了,也能报恩。”
“客气了。”太夫人道,“这就走罢,收拾收拾天也得黑了。”
赵氏三人便告辞一声走了。
张氏松了口气,她一直不待见他们,幸好太夫人这次不知怎的,倒是晓得要他们走了,不过白白占了一个小院子,也是叫人堵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