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陵笑起来:“姨母,您想要见宁玉,没有什么不便的。”
长公主听到这话很满意:“看来宁玉也没嫁错人。”又看一眼杨延陵,见他英武不凡,浑身上下都透着威仪,怪道是领军作战的,就是傅成也常说他是难遇的将才,便点点头,“今儿瞧你,与我宁玉也是相配。”
陈宁玉嘴角抽了抽。
其实要真说哪个高攀,铁定是她高攀了,可长公主视她为珍宝,便有些主观。
幸好杨延陵也不生气,笑了笑道:“能娶到宁玉,是我的福分。”
长公主一听更高兴了。
稍后,傅朝云夫妇与傅朝清都过来见礼。
这些日子没见,傅朝清好似清瘦了一些,应是为准备春闱花费了太多的精力,陈宁玉忍不住道:“二表哥,你可记得答应我的事,注意些身体。”
“是啊,看宁玉都说了,你一向听她的。”长公主见机道,“晚上早些睡,以后再被我看见,再不许他们给你点灯了!”
傅朝清笑:“现在不是考好了么,我自会多多休养的。”
长公主这才作罢。
陈宁玉把玉扣送给傅朝清:“想来想去,竟没有合适的,还是侯爷的主意,你瞧瞧喜欢么。”
匣子递到她跟前,可是人却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她已嫁做人妇。
傅 朝清看着陈宁玉,见她仍是光彩照人,又看她身后的杨延陵,二人也真是珠联璧合,他不免有些心痛,又有些安慰,伸手拿了玉扣道:“我正想买一副呢,如今倒 好,省事了。”他打开来一看,露出欢喜之色,“真漂亮,阿玉,谢谢了,也谢谢侯爷,想必没有他,你想不到送这个。”
他们从小到大,互相送过的东西不少,陈宁玉平常爱送他什么,现想起来,好似没几个是值钱的。上元节,送过他彩灯,中秋节,送过他玉兔,怕他总躺在床上,还送过他风筝,叫他平日里耍着玩。
长公主也想到了,笑道:“有回我记得清儿生辰,宁玉送了个又圆又大的糕点来,还说能对着许愿,我说呢,又不是天上的佛。”
众人记得这个,都笑起来。
那天他是许了个愿,可惜这辈子都无法圆了,傅朝清忍不住看一眼陈宁玉,二人本是欢笑的眼睛,在顷刻间,像是被遗憾侵袭,同时都转开了头。
这些回忆,都只能属于过去,与他们再也不相干了。
杨延陵在此刻是个外人,他们笑,便也跟着笑几声,可眼睛却没有离开陈宁玉,见她转头,他问道:“那事儿是真的?要不我哪日生辰,你也送个糕点,叫我许个愿?”
陈宁玉勉强一笑:“不过是同表哥玩儿的,那时候还小呢。”
杨延陵看着她,眼眸不由微微一眯。
在这一刻,陈宁玉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尽管她尽力隐藏,可是她的情绪却止不住的透出来,从她皮肤里,瞳孔里,从她站立着的姿态。
她肩膀微微下垂,这不是高兴的样子。
可是,今日不是来恭贺俞朝清么,她何来的伤心?
杨延陵盯着她,笑了笑:“听起来,你与傅二公子的感情当真是好得很?”
陈宁玉眸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丝警觉,但是她很快就遮掩下去道:“侯爷也知,是同我亲哥哥一般的,能不好么。”
“是啊,便是同亲兄妹一样。”长公主却不知,还笑道,“要不是如此,我早让清儿娶了宁玉呢,还轮得到侯爷你呢?”
杨延陵唔了一声:“原来如此。”
长公主又道:“今儿还有一桩喜事。”她握住俞氏的手,“宁玉,我这儿媳妇有喜了!”
“真的?”陈宁玉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几日请大夫看脉的,可把我高兴的。”
陈宁玉连忙恭喜,又看傅朝云,“大表哥也高兴坏了罢?”
自从傅朝清那件事后,这小夫妻的感情倒是变好了,傅朝云与俞氏有了共同的秘密,还愿意与她说说别的事情,这会儿也笑道:“我要当爹了,哪有不欢喜的?阿玉,你也早些……”他忽地想到傅朝清,要顾及他的心情,声音不由就低了下去,“你与侯爷也早些生一个。”
陈宁玉脸微微一红。
杨延陵却一拢她肩膀道:“什么生一个,四五个还差不多。”
众人都笑起来。
杨延陵忽地问傅朝清:“傅二公子何时成亲呢?有道人生最得意二事,一是金榜题名,二是洞房花烛,现在你得该娶个妻子了。”
傅朝清笑了笑:“时候到了,该娶总会娶的。”
“哦?那是什么时候?”杨延陵看一眼陈宁玉,又看看傅朝清,“娘子,要不咱们给你二表哥也留意些?”
傅朝清笑容微敛,眼眸中带了寒芒出来。
杨延陵挑眉,回头看陈宁玉。
陈宁玉却看长公主:“这事儿自有姨父姨母操心,挑不到合适的又再说。”
俞氏知道内情,眼见这气氛往诡异的方向走,再说下去,指不定傅朝清就要生气,别看他平日里像是温和,真要发作,这武定侯也讨不了好,那到时候最尴尬的必是陈宁玉。
俞氏忙道:“母亲,都光顾着说了,宁玉难得过来一趟,连口茶都没有喝上。”
众人确实都忙着说话,恭贺,都还没有坐下呢。
长公主笑起来:“是啊,是啊,都坐下罢,一会儿就在这儿吃顿饭。”
众人这才得空喝茶,稍后又去园子里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