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夫人也听说了,露出惋惜之色:“前段时间我还说给她配人呢,结果……哎,许是不小心落水了,听说她也爱去那里练嗓子。”
侯府就那一个池塘,里面鱼都没有养,只种了几株荷花,很是清幽。
可好好一个人,又这么年轻,怎么会突然就淹死了,既然是她常去的地方,照理说也是熟门熟路的,不该掉下去啊。
“要不要查一下?”陈宁玉提议,“像是死得不明不白的。”
“有什么好查的。”杨太夫人摆摆手,“给她厚葬了罢,人都死了,省得还让她不清净。”
陈宁玉见杨太夫人不肯,也就没有勉强。
回到院子里,她不太提得起精神,那几个唱曲儿的伶人,她最喜欢金铃,可银铃也是她欣赏的,小姑娘长得又好看,性格爽朗,有回她赏了银铃,银铃专门给她唱了一段以作答谢。
可这么个人,一下子就没了。
陈宁玉叹了好几口气。
白桃也替银铃可惜:“奴婢路上遇到她好几回,总是笑眯眯的,还请我问候夫人,说又学了新曲儿,改日给夫人唱了听听呢。”
谷秋道:“只愿她以后投个好人家罢。”
虽说在侯府不愁吃喝,但谁都希望自己有个好出身。
因这事儿的发生,众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杨延陵回来,都能感觉出气氛的压抑。
“这是怎么了?”他问。
陈宁玉道:“银铃淹死了。”
杨延陵皱了皱眉。
“人呢?”
“捞出来了,听说都泡肿了,明日就下葬。”陈宁玉略有不满的道,“我原想让祖母查一查,可祖母却说没什么好查的。”
杨延陵问:“那你怎么会想到要查?”
“自然要查了,那池塘周围没有什么可遮挡眼睛,一眼过去看得清清楚楚,前几日又没有下雨,滑倒也不可能,还说银铃常去,照理说,是肯定不会掉下去的。我是可惜她一个年轻姑娘就这般死了,指不定死不瞑目。”
杨延陵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缓缓道:“你的意思,指不定是被人谋害的,那谋害之人你觉得会是谁?”
“这个……”陈宁玉谨慎的道,“难说,或许是与她一起唱曲儿,与她平日里有仇怨的。”
这种的可能性最大。
她知道伶人去唱曲儿,每个人得的赏有多有少。
杨延陵看着她,目光深沉的道:“若是与咱们家的人有牵扯,你还要查么?”
陈宁玉一怔,
她没有想过。
家里人的话,杨延陵肯定不可能,他像是不爱听曲儿的,也没有理由去害银铃,还有便是唐氏,杨延康,杨东平,范氏,杨延寿等人。
会在他们中间么?
陈宁玉忽然有些害怕,杨延陵问的这个问题实在叫人心惊。
难道杨太夫人不让她查,也是因为这个?
杨延陵站起来:“这事儿得彻查!”
“什么?”陈宁玉也霍的站起来,“侯爷刚才不是说,可能会是……”
“不管是谁,这事儿必须弄个清楚。”杨延陵叫人把大管事罗善才叫来。
罗善才正吃着晚饭呢,听说杨延陵要见他,也不敢再多吃一口,放下筷子,一路就跑过来,行礼道:“侯爷有何吩咐?”
“把霜红苑的人都抓了,问清楚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罗善才吃惊道:“侯爷,这是为何?”
“银铃这事儿必是人为,你给我查清楚!”杨延陵十分严厉,“这个时间露过面的下人也抓了,一个人都不能漏。”
罗善才惊疑:“侯爷,太夫人吩咐,明儿就把银铃葬了,怎么侯爷,”他低头道,“小人不明白。”
“你听我的就是,祖母那里,我自会去说。”
罗善才也知这侯府要论起来,都是杨延陵的,哪里敢反对,立时就去执行。
“先吃饭。”杨延陵吩咐。
陈宁玉叫下人端来饭菜。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就在下人们来收拾桌子时,杨太夫人来了。
“祖母怎么来了?”杨延陵笑了笑,“原本稍后我还想去您那儿,把这事交代下。”
杨太夫人脸上有些怒色,先是看了陈宁玉一眼,才质问道:“我都跟罗管事说了,把银铃明儿下葬,你又多什么事?还把人都抓了审问,搞得一整个府都不安宁。”
杨延陵道:“我是都督,家里出了人命岂能草草了事?又说什么安宁,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到底哪个觉得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