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玉心想,反正以后总不会来烦她了。
太夫人又专门与她说话:“才知道你管着一个家了,可累着了?”
“也不算累罢,不过祖母啊,甭管嫁到哪家,总有一日都要管事的罢?不过早些晚些罢了,幸好祖母教过我,倒也应付得来。”陈宁玉问候太夫人,“就是总惦念您呢,您身体可好?”
“你这孩子,说得好像嫁出去几年了,不就几个月么,我还是老样子。”太夫人笑,又安慰她,“姑爷去颍州了,你也莫要担心,上回你伯父,父亲还说呢,那肃王就是一时头脑发热,不是什么长久的,姑爷又身经百战,总是很快就能回了。”
“我也这么想。”陈宁玉问起章季和,“可定了?”
“差不多定了,说起来也是折腾,你这姨父你知道的,眼里容不下一根刺,你姨母又喜欢长得好的,两个人为这都不知道闹了几回,后来是吴夫人保的媒,是董家三姑娘,家风好,人也不错,才算成了。”太夫人说着捏了捏眉心,可见她也为此烦忧过。
“那五妹妹呢?何时嫁?”陈宁玉又问。
太夫人就有些不高兴:“别提了,我现都懒得管,上回说了一个,你母亲呼天抢地的不肯,好似我苛待她。”非得拿陈宁柔跟大房两个女儿和陈宁玉比,那不是自个儿找没趣?
像陈宁柔这样的,寻常书香门第也堪配了,怎么又非得要侯爷?有次还提俞朝清,太夫人哪里不知道长公主把俞朝清当宝的,能娶陈宁柔?
陈宁玉心想,姜氏也是不知进退,这下拖着,到时候年纪大了,更是不好找,但总归不关她的事,只是好奇问问,她现对陈宁柔已经没有了任何耐心。
门外忽然有丫环来报,说是吕家太太来了。
太夫人就让进来。
只见赵氏穿一身簇新的衣裳,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一来就给太夫人送了礼,几大盒的吃食料子,陈宁玉不免惊讶,往常过节,都是太夫人给予他们,吕家向来是没什么钱的,还拿着府里给的月例呢。
“哎哟,四姑奶奶也在啊?”赵氏笑道,“太夫人可念着你呢。”
陈宁玉笑笑,叫了声表姑。
太夫人问:“可是有什么喜事儿呀?”
赵氏这高兴劲儿遮都遮不住:“芸儿要嫁人了,到时候还请太夫人,姑奶奶赏脸来吃顿饭。”
“哦?”太夫人道,“这么快,不再看看?”
“没什么看的了,那江公子那么好,对咱们芸儿也好,我只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呢,日子也定好了,就在下个月。”
太夫人便没有说,只恭喜了两声。
等到赵氏走了,陈宁玉想了想,好似记得陈宁柔与她提过,那公子是不是书院里的,她问:“是哪家的江公子呀?看表姑这日子像是越过越好。”
“住在庆余街的江家,那江公子跟吕合在一个书院的。”太夫人语气不太赞同,“虽说还给他们把院子买下了,我却觉得不太妥当。”
原来赵氏他们已经有自己的院子了,陈宁玉道:“总是他们自个儿选的,祖母也别管了。”
“可不是么,我这管也管不过来,该说的都说了。”太夫人摇摇头。
隔了一日,陈宁玉又去长公主府。
长公主见这一堆的东西,笑道:“你这孩子,你这样,你祖母,婆婆不会不高兴?”
侯府好东西多,而这好东西大多都在杨延陵那库房里,陈宁玉确实挑了几件,但也只几件而已,多数都是她用自己的钱备的。
“祖母自然知道,至于婆婆,谁管她呢。”陈宁玉直言直语。
长公主就笑了:“好,好,可见你也没被人欺负。不过你这肚儿,不太争气。”长公主指指俞氏,“瞧我这孙儿明年就有了,你也加紧些。”
好么,到哪儿都有说这个的,陈宁玉道:“听姨母的,我会加把劲。”
俞氏噗的笑了。
长公主留她吃晚饭,陈宁玉出来之前,早跟杨太夫人说过了,自然不客气。
晚上傅朝云兄弟两个回来,又与她一起说话。
傅朝云道:“现在真是很难见到你了,阿玉,你在侯府过得好不好呢?”
“怎么不好,看她这脸就知道了。”傅朝清打趣。
她这脸儿是胖了一些,傅朝云哈哈笑起来:“也莫要吃太胖,省得侯爷到时候不喜欢你。”
陈宁玉抽了下嘴角。
“可惜你不能住在这儿了,不然明日休沐,咱们可以玩一玩,你现做人媳妇了,不太能出门罢?”傅朝云很是遗憾。
“谁说不能出门。”陈宁玉得意,“我下个月就要去通县玩了,那儿有几百顷良田呢,也有大院子,四周还有山水,想怎么玩怎么玩。要不你们有空,也过来看看?”
通县就在京郊,并不远。
傅朝云笑道:“看到时候有没有空了。”
傅朝清没有说话。
陈宁玉侧头打量他一眼,只见人没有瘦下去,精神还是很好的,当下稍稍放心,只想起杨延陵说的,又有些担忧。
“二表哥现每日都在做什么呀?”她询问。
“多数都与文书有关的。”傅朝清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那诰命夫人的封赐便是我起草的。”
陈宁玉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翰林院编修会管这事儿。
“侯爷还是很在意你的,寻常不会那么早来求。”傅朝清得出结论,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眸垂下来,拿起茶盖子撇茶末。
陈宁玉倒不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