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拿起剪刀,在那女人的衣服上剪开一个口。“嘶啦”,衣服分成两半,她的皮肤□□在空气中。
旁边的护士咳嗽了两声,背过身:“陈医生,那个……”
陈斯拿着镊子,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将纱布连同碎布料一点点的分离出来:“说。”
“最后一只麻药给上一个骨折病人了。”
陈斯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目光下沉“你去准备,剩下的我来处理。”
黑暗中,窦冉感受到微弱的白光,似乎听到有人带橡胶手套的声音。先带左手,那声响很清脆,再带右手,那声响有些沉闷。
绑架?
窦冉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黑影探头过来,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的视线十分模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挣扎着要坐起来。动作扯动到腹部的伤口,疼痛让她连嘴边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那人影反应极快,窦冉只是稍稍活动,他便立刻欺身靠近,单手按在窦冉的肩头,力道使得巧,既不会伤害到她,又能控制住她的活动。他竖起另外一只手。
“这是几?”陈斯的中文字正腔圆。
窦冉用尽全力打掉他的手:“我的……相机包呢?”
“这是几?”
窦冉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又拼命的扭动起来,目光涣散却又卯着一股执着。
陈斯加重手上的力道,窦冉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想死吗?”他的语气清冷。
窦冉猛然停止了挣扎,陈斯的那句话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里应该安全。
“这是几?”过了几秒,陈斯再次开口。
“一。”
陈斯听到答案,满意地松开手:“躺好。再乱动,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他说这话,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可窦冉却将他话中的威胁意思听得一清二楚。
窦冉默然,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再乱动,说不定还没等她把采访稿送回去,就会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窦冉的视线还有些模糊,陈斯在她眼中就像是蒙了一层纱布般朦胧。他弯下腰,慢条斯理的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好,身上的白衬衫紧贴着身体。他又转身,拿着止血钳继续给窦冉清理伤口。
“我的相机包呢?”窦冉再一次开口,语气比之前好了许多。
陈斯盯着她的伤口,皱眉对窦冉说:“那相机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相机。”两个字,窦冉脱口而出。
陈斯停顿了几秒,无耐地说:“相机在那边。”说完,声音又冷下来,“麻药用完了,等会儿缝合的时候,你忍着点。”
窦冉的目光幽幽的看着陈斯,口罩和帽子将他的脸遮盖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窦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声音。刚才那句话带着一丝起伏的情绪。
窦冉心里想着:“这是哪儿?”
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个男人便一直只看她的伤口,丝毫没有要告知她的意思。
“ymi的临时医疗站。”
“ymi?”窦冉不自觉的提高音量,腹部一紧,身体一阵抽搐。
陈斯抬头看看窦冉,眼神复杂,好似在酝酿。
窦冉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似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是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斯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他很仔细,下手又快又准。
针头扎进肉里,窦冉的心跟着重重的跳动了一下,刚才针穿过的部分带着火辣辣的感觉。针线在肉里穿梭,窦冉能清晰的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伤口渐渐麻木起来,注意力转向陈斯,他眼神专注,目光清冷。
陈斯抬眼,目光锁定在窦冉没有血色的嘴唇,她咬得很用力,就像是要将下唇撕碎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陈斯没有由来的开头。
窦冉嘴唇颤抖着:“窦冉。”
“哪两个字?”陈斯紧接着问。
“窦娥的窦,冉冉升起的冉。”明明只有十个字,窦冉却一字一顿说了许久。
陈斯耐心的听完,手里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过。
她的伤口撕裂程度比想象重要严重,周围已经有些红肿发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