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翻着白眼心底怒骂,以后坚决不再跟他表哥来往!一点义气都没有,父亲一下令就把自己卖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他爹会怎么逼他呢,啊~~~天没天理人没人性!
回到杜家,杜远跪在花厅里,杜远他二娘宋氏站在旁边急的走来走去。杜远的亲娘早在很久以前就过世了,后来他爹娶了他娘的妹妹小宋氏做了继室。这小宋氏倒也是个心善的,对杜远视如己出,自己连孩子都不曾要过,这么多年母子感情深厚,跟嫡亲的一般。
突然杜老爷身边的小厮过来,宋氏急忙道:“老爷怎么说?”
小厮跪地道:“回夫人,老爷说……让少爷就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答应娶亲什么时候回屋歇着。”
宋氏一听朝杜远道:“远儿,你就听你爹的话,娶了那葛氏,若是真不喜欢她将来再纳几房小的也好啊。”
杜远脑袋一撇道:“不娶,就是不娶,我都不知那葛氏长得是扁的是圆的,凭什么娶她!”
宋氏急忙道:“二娘见过那葛家姑娘,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是容貌端正,你爹亲自为你挑选的亲事怎么能错的了。”
杜远哼了一声道:“反正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既然爹要我跪着,那我就跪着好了。”
宋氏怒道:“混账!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啊!好话坏话都被二娘说尽了,你还是冥顽不灵,那你倒是说说,你中意哪家姑娘,只要是好身份,二娘都为你求娶来,咱们家大业大的倒也不必非要跟盐商之女结亲。”
杜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凤轩的模样,耳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酒香……脸色一红,凤轩若是女子……“二娘,我谁都不想娶,你们就别再逼我了。”
宋氏伸手指着他脑门道:“你就在这跪着吧,老娘不管了!”说罢一跺脚转身回了后院。
杜远伸着脖子见他二娘走远,急忙起身蹲着揉揉跪了半个时辰的膝盖,嘴里嘟囔着:“爹也是,非要也成什么劳什子亲,难道不成亲就不行了吗?不成亲就管理不了杜家的玉行了吗?嘶……这地真凉,跪这么一会儿膝盖又冷又痛的。”
“咳……!”杜若恒从外面走进来。
杜远冷不丁听见他爹的咳嗽声吓得“扑通”又跪回地上。膝盖砸在石头上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
杜若恒见他这幅模样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废物点心来呢?”
杜远翻了个白眼心下道:我要是废物点心,你不是也成了点心……反正都是吃的,谁怕谁啊。
杜若恒道:“怎么样,想通没有?那盐商之女有何不可,将来你接管玉行,岳家还能成为你的助力。”
杜远道:“爹,你别逼我,我说了现在还不想成亲,况且盐商心眼太多,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杜若恒:“先不说盐商,你想什么时候成亲?难道等爹娘都死了再成亲不成!”
杜远:“怎么可能……再等两年,若是有合适的我便娶。”
杜老爷太了解自己这儿子了,他一撅腚就知道要干什么。这么说绝对是找借口“若是两年后还没有合适的呢?”
杜远低头弱弱道:“那……那再说咯。“
杜老爷伸手要打他,杜远急忙躲一边去。
“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啊!来人,把他给我关祠堂去,什么时候答应娶亲什么时候放出来!”
几个小厮驾起杜远朝后院走去。
杜远抻着脖子道:“你关我一辈子也不会娶那葛什么的女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杜老爷气的双唇发抖,从桌子上抓起茶杯照着他扔过去:“滚蛋!快把他给我弄走!气死我!”
宋氏听见父子二人的咆哮声急忙出来,见杜老爷气的面色苍白双手发抖,急忙给他倒了杯茶水“何必跟他生气,他还是小,还没定性子,要是实在不想娶……”
杜老爷怒道:“小?眼看着都二十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都会爬了。都是你给贯的!慈母多败儿,你也不许去祠堂看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毅力!”
宋氏被他骂得讪讪:“好好,我不去看他,你别气坏了身子,倒是跟盐商结亲我也不太看好,先不说这盐商势大,将来我儿会被欺压,再来……这几日听说上面派人来查办盐商了,我觉得这亲事还得缓缓。”
杜老爷听她一说也平静下来,当初只想着双方的利益,在饭局上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嘴,盐商之女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既然他们有意结亲,杜若恒也乐见其成。
只是上面派人来查盐商……虽说前几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部分官员来到江州不是让银子收买便是被上面的人压制住根本无法翻身,这次不同,据说十二王爷也跟着一同来了,怕是要有一番大变动了。不结也罢,先坐观其变,万一盐商真栽进去了,可别牵扯到他们才好。商人重利,即便再好的关系,到时候也是各自为战了。
***
客栈里,凤轩见完自己的小徒弟又悄悄溜走。入夜几个暗卫进了客栈,把这段时间在江州调查的内容告知了张睿和周隐二人。
原来这江州知府真如所见那般,吃穿用度从来都是特别简单,但有没有受贿银两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有就是这吴泽峰虽与右丞李潜有联系,但并不密切,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送些江州特产而已,平日很少有书信往来。
张睿听完不由的陷入沉思,这不科学啊,按说这吴泽峰是李潜提拔起来的,本应该为李潜效力才对,可按这几个暗卫的说法来看,这吴泽峰似乎并未对谁效忠,或许这只是表面上看,实际其中另有隐情?
周隐捏捏鼻子道:“继续查探,顺便查查江州这几户大盐商。”暗卫抱拳起身退了出去。
张睿:“今日恐怕吴知府就会把这几年盐商的税收账薄呈上来,有得忙活了。”
周隐道:“这几年盐商税收锐减跟大皇子脱不了干系这是肯定的,但若要单从账薄上查肯定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张睿叹气:“就是这么说,前两任彻查江州的大人一个辞官,一个已经死了,谁知还有什么等着我呢。”
周隐拍拍他道:“有我在,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果然下午吴泽峰便带人把江州这两年的税收账薄呈了上来,足足二十本,每本都有三寸厚。单看这账薄也至少花十天半个月。
张睿道:“吴大人费心了,这账薄放在客栈里恐怕会有破损,不如你先带回去,我何时用何时再去你那看。”
吴泽峰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点点头道:“那下官就先带回去,大人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张睿笑着点点头,看着他告退出去,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眉头紧锁道:“我还真是看不出这吴泽峰到底有何打算了。”
周隐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你说着吴泽峰是不是压根就不是大皇子的人?”
“周隐,周隐?”
周隐:“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