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的拳头就要落到元懿的脸上,可还没等到那一刻,我自己先狠狠的摔了下去,然后腿弯处一阵儿疼痛。
沁淮也停住了脚步,孙强则跑过来,和沁淮一起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我转头就看见了师父怒气冲冲的脸。
“三番两次,陈承一,你是要和断绝师徒关系吗?现在给我退下去!”师父怒吼道。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从小到大,师父就没那么重的打过我,也没有给我说过那么严重的话,而我是为了维护我师父的尊严,瞬间就委屈成了这样。
“师父,这人三番两次和你过不去?他是以为我们师徒怕他吗?”我有些赌气的大吼道。
“你要是再敢开口说一句,你就不用当我徒弟了。”师父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沁淮和孙强赶紧拉我退了下去,其它人也开始纷纷劝解,只有元懿,神情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啥。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师父只是望着我冷哼一声,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跨进了屋里。
那纸包里装的是特效的驱虫药,师父曾经说过,那是赶蛇人老吴头儿亲手配的,比洒在他们身上的药粉效果还要强烈,我知道他是准备清理一下这间屋子。
师父只是进去了一小会儿,我们就看见了让人心里发毛的一幕!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屋子里竟然会这样!
第四十一章 乌梢蛇
是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房子是变成虫子窝了吗?
一小会儿功夫爬出来十几条大蜈蚣,还有7,8只大蜘蛛,甚至飞出来了两只蝙蝠!
我嫂子吓的大叫,晟哥赶紧揽住她,在他们周围忙不迭的倒了一圈驱虫粉,其他人也是如此,这些大虫子谁看着都觉得闹心,我特别怕蜘蛛,特别是这屋子里爬出来的蜘蛛,个个都比凌如月的花飞飞小不了多少。
其实花飞飞都还好,五色斑斓的,看着看着可以当调色板打发,这些蜘蛛身上黑白纹路交错,看着才是打心眼里觉得恐怖。
我连忙拿出自己的竹筒,决定洒一些药粉出去,却正巧被出屋的师父看见,骂了一句浪费,我连忙收起来,像宝贝似的揣好了,师父都说是浪费的东西,那么这东西一定是宝贝。
屋子里断断续续的还在爬出虫子,只是不像一开始时,大量的虫子跑出来,跟涌出来似的,不过这后面爬出来的虫子也越来越大,我甚至看见了怕有40厘米那么长的蜈蚣,跟花飞飞一样大的蜘蛛,还有巴掌大的草鞋虫。
草鞋虫,是四川人对这虫子的叫法,其实它的学名叫蚰蜒,全身上下都是脚,长得和蜈蚣很相似,觉得它难看的人,会觉得它长得比蜈蚣还恐怖,只不过它可没有蜈蚣那么毒,我小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还经常有手去抓,这虫子很好玩,一抓它就蜷缩起来成一团,我常常以此为乐。
不过,这里爬出来的草鞋虫,我可不敢去这样找乐子,大倒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它身上竟然多出了很多惨白色的小点点,远远看去跟长了一排眼睛似的。
“姜爷,您都进去干嘛了?跟捅了虫子窝似的?”沁淮脸色苍白,这北京来的‘小官爷’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他恐怕连虫子都很少见过。
“没干嘛,每个房间都洒了一把药粉而已,现在已经是下午5,6点了,在这阴气重的地方连夜赶路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落脚,总需要一个干净的住处。”我师父淡淡的说道。
沁淮‘惨嚎’了一声,没想到就要住在这里,看来跟这个部门出来出任务,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觉得难过了?”师父转头望着沁淮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怕晚上有虫子咬我。”沁淮是真的怕。
“可这又算啥?有屋子住已经够好了,以前我出任务的时候,旁边就是尸体,也得赶紧睡,恢复体力。”师父淡淡的说道。
沁淮闭嘴了,尸体和虫子比较起来,他情愿和虫子一起睡。
渐渐的,房间里不再爬出虫子了,因为院子里几乎也被所在的人们洒满了药粉,所以一大片儿虫子全部都爬了出去。
人们就要进屋,师父却喊道:“等等,还有一个麻烦。等下你们站在院子里,看见什么动静都别动,三娃儿跟我进来。”
得,有麻烦事儿,总是徒弟最好用是吧?刚才还踹我一脚,刚才还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心里不舒服,可是师命难为,我还是赶紧的走了过去,和师父一起进了屋。
外面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可一进这屋子确是黑沉沉,凉悠悠的,我打量了一下,所有的家具都还在,只不过有些腐朽,想必村子里的人搬迁的时候,就只带了一些衣物,钱财,这该是有多么的凄凉?
“还在生气?”师父站在屋子当中,没说麻烦的事儿,倒是开口先说起这个。
“换谁不生气?”我小声的嘀咕到。
“其实元懿这人本身也不算坏,只是一心想证明自己比别人有本事儿,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只能说他有个太有本事的爷爷,他自己不愿意弱了自己爷爷的名头,才会表现成这样。他爷爷是个值得尊敬和佩服的人,你知道吗?”师父耐心的跟我解释到。
我心里微热,我这师父多多少少有些师祖的性格,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要我做的事儿,从来不会解释太多,而是让我自己去领悟,今天这样给我解释,怕也是心疼我,觉得我受了委屈。
想到这里,我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师父,你又没跟我说他爷爷是个什么人,我肯定对他火大啊,那人一脸欠抽的样子。”
“三娃儿,他爷爷固然是我不愿和他争执的原因,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学术法,修功力就不是用来和人争强斗狠的,他想压在谁头上,又有什么关系?简单的说,你在意,你就会觉得生气,那他还就真压在你头上了,如果你不在意呢?”师父望着我,淡然的说道。
我认真一想,是啊,如果我不在意呢?和一个根本不在虚名的人去争名的人,那恐怕是傻子吧?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一下就释然了,这原来不是软弱可欺,而是一种态度,任他人怎样,我自淡定!想通是想通了,不过以我这火爆的脾气,和敏感的性格,在以后的岁月,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只因为我很容易在乎别人,只要我一在乎了,情绪就会被牵动,不过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我可没那么多体验。
心里舒服了,我才想起师父说的麻烦,不由得问道:“师父,你说的麻烦呢?”
师父嘿嘿一笑,说道:“在你头顶上呢!”
我一惊,抬头一望,忽然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因为在屋顶的大横梁上,竟然缠绕着一条大蛇!
我原来就站在这玩意儿下面,和师父说了半天的话!
蛇灵都见过的我,倒是不怕蛇的,只不过忽然这么看见,说很淡定也是假的,而且出生在农村的我,可是深知蛇的习性,你别看它白天懒洋洋的,一动不动,一到晚上,这家伙就会活跃了,怪不得师父说这是一个麻烦。
“就是一条乌梢蛇而已,长那么大了,看来阴气对它们还真是滋补,身上也有白痕了,原本就是条无毒蛇,这下阴气入体,咬人一口也够呛。”师父简单的说道。
乌梢蛇我当然见过,四川的农村多的是,长的大的能有两米那么长,饥荒的年代,人们可没少打乌梢蛇来吃。不过,由于这条蛇身上也有惨白的纹路,我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认出来。
“师父,你说起来它那么厉害,叫我进来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打蛇,普通的乌梢蛇我都办法。”我一副我很抱歉的样子说道。
“少废话。”师父一把扯过我,从我身上把那竹筒拿了出来,然后倒出一把药粉,手上运力,使劲的朝着横梁一抛。